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点亮的微弱萤火,毫无预兆地浮现在她混沌的脑海里谢施主。
那个在藏经阁黑暗中带给她灭顶颤栗,却又在她茫然无措时用指尖拭去她泪痕的人。那个身上带着清冽墨香,眼神幽深难测,却似乎……是这庵堂里唯一不会用那种冰冷目光看她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像溺水之人本能地想要抓住浮木。她几乎是凭着一股冲动和本能,掀开了被子,赤着脚,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冰冷的石板地面透过脚心传来寒意,她却浑然不觉。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狂风裹挟着雨丝瞬间扑面而来,打湿了她单薄的寝衣。
廊下风灯的光线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妙音抱着双臂,瑟缩着,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羽毛的雏鸟,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风雨飘摇的庭院,走向客院的方向。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带来阵阵凉意,她却只顾着低头前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作响。
终于,她停在了谢云深暂居的厢房门外。屋内透出一线温暖的烛光,透过门缝,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妙音站在门外,浑身湿透,冷得微微发抖,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迟疑着,伸出冰凉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怯生生地,叩响了门扉。
叩、叩叩。
声音细微,几乎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雨声里。
片刻的沉寂,房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谢云深站在门口,他显然也尚未安寝,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外袍随意披在肩上,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册。昏黄的烛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轮廓分明的侧脸。看到门外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眼神惶然如受惊小鹿般的妙音时,他深邃的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幽暗所取代。
「妙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迅速扫过她狼狈的模样,「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跑来了?快进来!」他侧身让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妙音像得到特赦般,慌忙闪身进屋。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驱散了部分寒意,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委屈和那无所不在的孤独感。她站在屋子中央,湿透的寝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少女青涩却已初具轮廓的曲线。水珠顺着她乌黑的发梢滴落。她低着头,双手无措地绞着湿透的衣角,嘴唇微微发白,嗫嚅了半晌,才用细若蚊蚋、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说:
「我……我睡不着……外面打雷,好可怕……庵里……庵里她们……」后面的话语被哽咽堵住,化作断续的抽泣。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向谢云深,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寻求庇护的渴望。「我……我能……能在这里……待一下吗?就一下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卑微的祈求。
谢云深静静地看着她。烛光跳跃,在他眼底映出明灭不定的光影。少女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的曲线在温暖的烛光下散发着青涩而诱人的光泽。她身上混合着雨水和自身那股极淡的、独有的干净气息,幽幽地钻入他的鼻腔。发梢滴落的水珠滑过她纤细的颈项,没入微微敞开的领口。那湿漉漉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瞬间点燃了他下腹蛰伏的火焰,一股灼热的冲动凶猛地涌向四肢百骸。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呼吸在瞬间变得粗重了几分。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或戏谑的眸子,此刻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涌着赤裸裸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欲望风暴。他握著书卷的手指悄然收紧。
屋内的空气彷彿凝固了,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妙音被他那骤然变得幽深而危险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有些害怕,却又像被定住了脚。
就在那欲望的浪潮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