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随除了表,身上没戴过其他首饰,这只口盖是三十多年来能挂在他脖子上的头一份,所以他愣着盯了好一会儿才回话,好看。
贺肴放了心,偏过头将脸贴在他胸口:“我不在,只能让这只口盖替我陪你啦。”
沈砚随瞧着他这光洁的后颈,沉吟片刻,扯过被子将他包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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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上,小鹿岛短暂的假期在贺肴飞往西雅图的航班上收了尾,他在西雅图转机时与林友诚碰面,俩人一同飞往纽约。
头等舱,空乘送来餐食后林友诚才接着说:“听说现在这案子是经侦在办,等证据链补充完整,那个裴榆可就有的判了。”
贺肴从宜州离开前在候机室看见了跟裴榆有关的新闻,微刻目前停止运营,路常青和其他几个中层干部也都进了看守所,只有一个人到现在都没动静。
恰时林友诚嘴里咂了一声:“甭管行贿还是洗钱,这些事查到最后都实打实的落在裴榆头上,他那个保护伞哥哥最多也就被免职,牢饭估计是吃不上了。”
“大概是吧。”贺肴搭了话,勺子落在餐碗里动也不动。
他想林友诚是没说错的,当年裴英用微刻的名义汇给他的那笔钱跟微刻那不下十位数的涉案金额比,其实连牙缝里的一点肉都算不上,而这样大的一笔钱在理清里头的弯弯绕绕后,竟然跟裴英没有半点关系,这才是最让人唏嘘的地方。
登机前贺肴给曲亦霖去过一通电话,曲亦霖能告诉他的也就是新闻公开过的内容,没什么新鲜的,只在挂电话前跟他多说了句:“裴英这个人不简单,你和阿砚哥要小心。”
贺肴因着这句话一直心神不宁,直到飞机落地,他跟芯片公司商务负责人通过电话后才稍稍整理好思绪。
SAGA餐厅在大厦63层,夜色降临,曼哈顿广为人传的魅惑与狂野露出端倪时,客人就到了。
“Yao?”
“Regan,终于见面了。”
Regan跟林友诚年纪差不多,贺肴两边介绍完拉着人落了座,他能联系上Regan是托了纳雅帮忙的,中间还经过了另一个客户的人情,而Regan作为HOP公司的商务负责人,对于DSP芯片是否出售给他们有很大的话语权。
美国人不怎么会寒暄,坐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正题
“Yao,我想你必须知道一件事,我们的芯片此前从未在亚洲提供过服务,而临床周期长,技术服务需要人力配置,价格也许会在你们的临床投入中占不小的比例。”
“这个我们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林友诚接话说,“其实根据贵司公开的资质要求,我们是满足所有条件的,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部分我们没有及时了解到?”
Regan脸上的情绪不明,贺肴反应快,拿过酒杯跟他碰了下:“也许是距离太远,人力成本高,技术服务脱离监控范围很可能出现技术泄密等等情况,我们绝对理解您的顾虑。”
约莫是抓住了症结,Regan明显有了些松动,贺肴平缓下来,接着道:“今年HOP除了海外,连美国境内的采购需求也都拒了,没猜错的话,芯片应该在做技术升级是吗?”
另一家芯片商在英国,那家做出的产品是HOP研发初代的仿制品,所以HOP这次升级才这么严防死守,这是贺肴那几天查资料时琢磨出来的,Regan有些意外,来找他的人不少,但大都只想从他嘴里套出资质过审的门路,没有一个跟对面这个人一样试图理解他们的苦衷。
“芯片要不断投入使用,需要大量的反馈数据才有技术更新的方向,尤其像DSP这种面对患者的芯片技术,数据更是要面向不同地域和不同种族的人群,那从人口学角度来看,中国其实是你们绕不开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