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柔和细腻,”他说完,随即直接用手挖了一捧墨绿色颜料,狠狠地抹在画布上,“这是愤怒和焦躁……”

“画布就像一颗心脏,可以容纳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感觉。”

“重点不在于你想画出什么,”於水擦了擦手,温和而严肃地说,“而在于你想表达什么。”

“没有什么不朽的,包括艺术本身。唯一不朽的,是艺术所传递出来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接下来的几天下午,他和叙郃都待在这间画室。

有时候,於水会讲着讲着忘了时间,然后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这样的晚餐,南辛会自在很多,於水经常跟他们闲聊自己在全世界各地采风时的趣事。

但於水不在,只剩他和叙郃两个人的时候,南辛如坐针毡。

今天晚上於水便回去得很早,馨黄的灯光打下来,餐桌上的食物暖融融的,但南辛却毫无胃口。

他很难不去注意到叙郃身上的信息素,苦的、涩的,绿茴芹的味道夹杂着柠檬香蜂草,还有白兰地的辛香。

……他最近对叙郃的信息素很敏感。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叙郃的手环几乎不会换档,信息素经常会慢慢地逸出来,但alpha对此好像毫无知觉。

南辛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过了半晌,面前的alpha把椅子往后一推,径直上了二楼。

空气里的苦艾酒香气渐淡,南辛敛着眼皮,也慢吞吞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清晨,南辛揉着眼睛下楼,餐桌前只有梅姨在摆放早餐。

“醒啦,”梅姨笑着招呼他下来,“正巧早餐准备好了。”

南辛浅浅地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下,犹豫片刻开口:“叙郃今天也不吃早饭吗?”

梅姨笑笑,解释道:“叙郃少爷昨晚半夜就出门了,是秦太太派人来接的。”

南辛微怔,问道:“那他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没有,不过好像今天下午於水先生也不会来上课,或许叙郃少爷晚上才会回来。”

“这样啊……”

南辛捏着勺子无意识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半天没有送进嘴里一口。

***

叙郃和秦锦并排坐在车上,窗外昏暗的树影快速倒退。

秦锦说:“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叙郃淡淡开口。

秦锦补充道:“南辛的信息素对你作用大吗?”

“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秦锦皱起眉头,“闻不闻得到信息素你不清楚吗?”

“闻得到又怎么样?”叙郃冷然道,“你们真要让我和他结婚?”

“如果真的有用,就先订婚,你俩朝夕相处总会对你的病有好处,到时候痊愈了把婚约退掉就好了……”

“哈,”叙郃轻声嗤笑,“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还装得那么温柔体贴,到头来还是一点儿情面不留啊……”

“叙郃!”

秦锦冷声喝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侧过头看向窗外,“过段时间我会让医生给你复查一下,看你的病有没有好转。”

叙郃阖着眼睛,没再说话。

秦锦按了按鼻梁,拿出手机给叙岱炀发了个消息,也靠在车窗边假寐了。

车辆停在了九龙湾一栋明亮的高楼大厦前,秦锦和叙郃从自家顶楼的私人飞机坪出发。

五小时后,他们抵达德意志联盟北部的一个大草原,下面已经停了一架军用飞机。

叙郃下来后,看见叙岱炀和他叔父叙怀英正站在飞机旁聊天。

他对叔父的印象不多,只记得是个温柔可靠的alpha,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