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趁蒋正兴转身,图南不忘装懵,实则心里千万个不愿意。

北风呼啸,额前的刘海随之飘扬,她定在原地,新得的手机如同烫手山芋。

图南想出对策。要不假装手抖,一个不小心让手机掉地上呢?毕竟天寒地冻,手滑很正常,蒋叔应该能理解。

不等她采取行动,视频那头目光幽幽,蒋楠冬冷着脸与做贼未遂却依然心虚的图南对视。

“唔,好久不见。”

懒洋洋的问候,漫不经心,不那么在意。

没想到分手三年多,如今还得隔着小小屏幕上演与竹马前任重逢的烂俗戏码,图南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情节。

过往爱恨化作暗流涌动。纵然她心中不愿,却依旧挤出一抹模范式假笑,看上去尽显真诚。

“冬冬呀,好久不见!”

如此热情洋溢的问候更像归于沉寂时突然炸裂的炮仗,蒋楠冬倏然一愣,非但没接话,反对图南说:“行了,你一会儿告诉我爸,医院挺忙的,改天我再打给……”

不等他说完,图南翻着白眼按了挂断。

谁爱说谁说,把谁当传令兵使呢?

“这么快就聊完了?”

蒋正兴要用手机,出来找图南。

将不烫手的“山芋”递过去,图南笑得乖巧:“他给挂了。”

“医院好像挺忙。”她嘟起嘴,皱着眉点点头,感同身受的模样。

不知为何蒋正兴有些动容,上前摸摸图南的脑袋:“行!天冷,回家吧孩子。来南京叔叔请你吃饭!”

图南回到家时天色尚早。家中不见图远强的踪影,指不定他又去哪儿闲逛了。陈鸿雁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刷短视频。

“妈,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图南先开口。

“谁?”陈鸿雁忙着跟视频里的家常菜大厨学做新菜,顾不上给出多余的回应。

“我蒋叔。”

“蒋正兴啊?他就该去!打招呼了吗你们?”陈鸿雁抽出空抬眼一瞥,注意力又被手机里那道酸辣夹沙一道西北菜吸引。

“不仅打招呼了,还和他宝贝儿子视频了。”

“谁?你说冬冬啊?”

提到蒋正兴的儿子,陈鸿雁倒是舍得放下手机了,她撑着沙发扶手慢慢坐起来:“蒋正兴那个人啊,猫哭耗子假慈悲!”

“也就是生了个乖巧的儿子,我看冬冬的脾气秉性多半也是像你吴阿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陈鸿雁仔细回想,“还真是‘歹竹出好笋’。”

图南站在原地撇撇嘴,不明白为什么陈鸿雁对蒋正兴有那么大的成见。

可她又说了,“歹竹出好笋”,蒋楠冬就是陈鸿雁亲口认证的那株“好笋”。

图南晃着步子坐到陈鸿雁脚边,喃喃道:“你为什么说他该去?我还是不明白。况且禾青是小辈……”

“啧,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轴啊?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桌上有你快递,去拆快递去。”

“快递?”

图南最近没有买过东西。

快件是从省城金州发来的,寄件的是个叫王浩扬的人。

扁扁方方的一个小纸盒,图南用小刀划开。俄罗斯套娃似的,盒子里躺着一个 A5 大小的米黄色笔记本,笔记本中间夹着一个信封,信封内有几张写了字的信纸。

捏着信封边沿往外抖抖,里面滑出三张照片。

是禾青跟图南高中时的合照。背后标注了日期。

这明显是禾青的东西。

图南准备联系刘媛媛,当初禾青的死讯由她告知,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打开微信,通讯录那一栏突然出现的小红点提醒图南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