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沉浸其中,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此时图南站在蒋楠冬面前,她只需要一个可以供自己缓冲的时间,并非是想再听蒋楠冬重新向她道一声“对不起”。
这一点,她可以发誓。
虽然图南没有这个意思,但蒋楠冬并不知情。他诚恳地二次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几次三番把你和谢溪慈硬往一块儿凑。”
图南抱着胳膊,眼睛微微眯起,心想,蒋楠冬算是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什么事而道歉,而非为了求和瞎认一通。
她上半身略微后仰,三两下调试出一个站着也很舒服的姿态:“没事,你可以继续凑,我还挺受用的。”
尽管图南心里早就不生气了,可嘴上仍然得理不饶人。她一见着蒋楠冬委委屈屈的表情,就忍不住想欺负他。
反正他理亏,面对图南如此奇葩的恶趣味也只是受着,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不知道谢溪慈和贠韵在一起了,你也只是看着我犯蠢。”
他话里有话,像在诉苦,更像是埋怨。
“谁告诉你谢溪慈和贠韵是一对儿了?”图南故意晃他一下,转念又想,他肯定是去见了李居鹿。
这哥俩一旦聊起来,指不定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混在一起,全告诉对方了。
“李居鹿是吧?”图南惦记着他冷落许青枣的事,态度并不算好,“他自己的事情都没整明白,瞎给别人当什么军师啊?”
“旁观者清。”蒋楠冬言简意赅。
她也知道他说的对。
图南和蒋楠冬,许青枣跟李居鹿,四个人在彼此的关系里互为旁观者。他们指点别人时大有挥斥方遒、豪情万丈的气势,可事情一旦轮到自己头上,又同样会被内心生出的重重迷雾团团围住。
当事人往往对整个局势知之甚少,甚至会在走不出来之时坐以待毙。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仅迷,还被动。
图南想到许青枣劝她时说的话,不再为难蒋楠冬。她同他,两人之间这么长时间的纠葛也是时候说说清楚了。
她率先动身,走在前面引路,又回过头示意蒋楠冬跟上。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站着挺累的,要不咱去我屋里说?”
蒋楠冬以沉默作为回答,跟在图南身后离开连廊。
进屋后,蒋楠冬轻车熟路,从门口的鞋架第一层取下一双男士拖鞋换上。图南朝他俯身的方向瞄一眼,视线稍稍停顿,而后又像没事人一样走开。
“你和李居鹿出去喝过酒了吧?还想喝点东西吗?”
“都可以,看你方便。”
即将开诚布公的交谈之前,两人之间竟意外露出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拘谨和客气。
图南不太习惯这么礼貌的蒋楠冬,她挑挑眉,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只有谢溪慈从远山寄过来的杏仁露。她硬着头皮拿了两罐,摆放在茶几上,问他:“忘记补货了,家里只有这个,喝吗?”
语毕,她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的反应,这杏仁露可是来自曾经让蒋楠冬反复跳脚的谢氏公司,她就像刻意要给蒋楠冬做脱敏训练似的搬到他面前。
图南早就做好了“大不了再吵一架”的准备。
意料之外的,蒋楠冬格外平静,他拿起其中一罐,拽开拉环,尝一口后评价道:“好久不喝,口感上似乎做了些改良。它比露露的味道淡一点,并没有那么甜,杏仁味也更浓。”
“好喝吗?”图南如释重负地咧着嘴笑。
“就……”蒋楠冬细细端详着罐身,犹豫后肯定,“还不错。”
这句正面的评价令图南彻底放下心来,她嗔怪道:“早这样多好。”
她绕过茶几,在他身边坐下。蒋楠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