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还是那张脸，笑容仍旧是她熟悉的笑容，可许青枣细细端详过，就是哪里不对。

李居鹿像一颗由内而外坏掉的青苹果。

他不再是青涩时期那颗光看一眼就足以令许青枣垂涎的新鲜青苹果。

这样具体的转变让许青枣不禁疑惑，她忘记了这个人腐烂的大致时刻，甚至怀疑他这颗果子压根就没有熟过。更可惜的是当她发现种种迹象，里头已经烂了。

李居鹿完成了由生涩到腐烂的过程，见到“成熟”就绕道而行。

她对他的心动被完完全全溺毙在溃烂的孔眼之中，许青枣只想远离他。

“就这样吧。”

这是当晚许青枣穿好衣服离开时，留给李居鹿的最后一句话。

当然详细的过程她都没有跟图南说的那么清楚。

图南不止一次说过，她羡慕许青枣勇敢洒脱。

许青枣望着对面图南侃侃而谈的样子，只能在心里发笑，看呐，这就是她勇敢的下场。

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光她勇敢还不够，李居鹿在两个女生之间摇摆，他根本不打算配合。

倘若李居鹿能遇到一个事事依着他，即使自己受了委屈也毫不在意的女人，或许他们两个可以收获配合得当的爱情。

只可惜她许青枣眼里揉不得沙子，也幸亏现下选择及时止损还不算晚。

许青枣只告诉图南自己与李居鹿分开的结果，图南看上去并不太信，虽然她对李居鹿接前任电话的浪子行为义愤填膺，但图南依然对两位好友的这段关系满怀期待，只当这次是情侣间可以被解决的矛盾。

不知从何时起，她在朋友眼中的形象竟然变成了会为李居鹿无限妥协的人。

许青枣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和李居鹿断个干净。

苏打气泡水无限续杯，两人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图南回家时起身拉她和自己同住，许青枣松开图南的手，说她今晚得睡在店里，监控坏了，得有人看店。

图南不解：“这年头谁没事儿偷你几本书啊？”

许青枣索性撒娇：“你就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图南能够理解许青枣的想法，她就时常习惯一个人待着，独处时不用迁就任何人，只在意自己的需求就好。

于是图南妥协，离开前一个劲儿嘱咐许青枣：“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图南出了电梯，扭头就往左拐。一股烟味率先钻进鼻腔，她下意识抬头，这才发觉连廊处站着一个人。

他夹在两指间的细支香烟，烟头处亮着一点燃烧的火星，正是烟味的源头。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才来？”

图南与蒋楠冬同时开口。

蒋楠冬站直，脚跟踢了踢身后的台阶：“我在等你。”

“我去找小枣聊天了。”图南如实相告。

“我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我。”

图南听着他这语气怎么还有些委屈？

“手机没电了。”

蒋楠冬俯身向前，烟味直冲图南而来。他的大手包裹住图南握着手机的小手，拇指在开机键上一按，屏幕正常亮起。

晚风吹拂，散尽烟雾，人站在廊下，哑着嗓子控诉她：“你骗我。”

图南皱着鼻子将他推向后方：“你离我远点，味道太冲了。”

蒋楠冬垂眸，顺从地将烟头摁灭在栏杆上，又向在兜里一探，取出酒精湿巾，擦完手后再去擦拭栏杆。

一切处理好了，蒋楠冬抬头，那双眼睛似是要望进图南心底。

他态度诚恳，向图南道歉：“对不起。”

写这章的时候，发自内心的为小枣难过。还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