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图南态度诚恳。

蒋楠冬说不出话来，他自认此刻保有足够的理智，可对方却向他发起了情感攻势。

“谢我？陈图南你居然会谢我？”蒋楠冬向下走了一阶，不可思议地瞧着她。要知道陈图南一贯牙尖嘴利，通常他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他观察她良久，上次楼梯间遇到时那种让人见了不自在的、夸张的笑消失了，就像从来不曾在她脸上出现过那般。面前这个人不再扭曲、拧巴，蒋楠冬想，这应该算得上是一种进步。

图南眨巴着眼睛向他解释：“刚才我带饭回病房，我妈说你早上来过。”

“没看手机吧？去之前我给你发了消息的。”蒋楠冬大方承认。

“我是去了一趟，你当初也没说住院的是陈姨啊。要不是林谙绮告诉我……”

“林谙绮果然告诉你了。”

图南并不惊讶，她就知道那个倔丫头还留着后手呢。昨天请她喝柠檬水，怎么就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呢。

蒋楠冬本来也没打算跟她打马虎眼：“你之前去的骨科门诊，那个刘卓大夫，是她的带教老师。”

“你在骨科病历单上签过自己的名字吧？但凡她留个心，多问几句就能知道了。”

图南点头，她显然是接受了这种解释。

“那我走了。”

“你干嘛去？”蒋楠冬又往下迈了好几个台阶，他终于站在图南眼前，不甘心地质问：“你不觉得你一直欠我一个解释吗，陈图南？”

“你这说走就走的毛病到底是谁给你惯的？”

“是你啊！”

十五层的窗户开着，自窗外流动进入的风弥漫到各个角落，其中一缕悠悠吹进图南的眼睛。她被相伴而来的异样感觉控制着，却又不想在蒋楠冬面前低头。

“蒋楠冬，我们彼此彼此。”

生理性的刺激叫图南很不舒服，她的眼底分明盛不下那么多水分，霎那间，右眼落下一滴迎风泪。图南缓缓说道：“你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给我任何解释。”

那滴眼泪顺脸颊滑落，她努力保持对峙的姿态不变，抬起手麻利地抹掉留在脸上那道讨人厌的水痕。

图南冷冷瞧着蒋楠冬，而后释然一笑：“所以啊，我们扯平了。”

蒋楠冬打算抬手帮她拭掉眼角的泪，可她的动作比自己更快一步。正在他于心不忍、快要主动求和的时候，她又说了些什么“扯平”不“扯平”的话。

蒋楠冬不接受这种破败不堪的结果，更不接受那样不言而喻的过程。

凭什么他是被放弃的那个，甚至在被放弃后还要被迫承受这些年的痛苦？他不服，他也恨，恨自己不能冲上前去干脆利落地撕下她的面具。

陈图南就是在装。他很笃定。

思及此，蒋楠冬俯下身，嘴唇缓缓贴近她耳边。

险些站立不稳的图南只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对她说：

“你休想啊，陈图南。”

第一！( ′ ▽ ` )?

啊啊啊，谢谢猫猫！

加油！

来了来了！

加油?(?????????)?

吼！

终于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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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枯树生花

站在陈鸿雁病房门口，图南神似一个越狱成功的逃犯，经历生死时速后逃离到既定的安全区内，避开门口那块双面玻璃，大口喘气，她得努力平复心情。

这是图南刚才为了脱身，狠踹蒋楠冬一脚之后换来的结果。

明明反驳的时候理直气壮，为何最后要落荒而逃？

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