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深究,那还得了?
图南从桌上拾起被谢溪慈随意放到一边的包装袋,将它搓成细细一条带子,捏着两端往手指上绕。
小孩子的话能作数吗?大部分都不能作数的。
哪怕小孩长大了,他们谁也不敢保证做什么事情就一定能成。
菜上齐后,图南招呼谢溪慈多吃,又问他,“那你呢?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谢溪慈戴好一次性手套,正对着桌上一整个麻辣羊头思考如何将它先剖成两半再下嘴,听图南问话他猛地一停。
“告诉你啥?”
“我是说,你和我表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作为朋友,你不应该和我说说这事儿吗?”
谢溪慈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嗐,你说我和贠韵啊?”
“就高中那时候我见异思迁,一开始喜欢你再后来喜欢她。”
图南瞧他说话时这么删繁就简的模样,不禁摇头,听听,当事人说的多么轻巧。
“喜欢一个人能怎么办呢?”谢溪慈自说自话,“那当然是追啊!”
按理说烤肉店里卖的羊头都是经过长时间的卤制,肉和骨早就被炖得软烂,手指摁住往两边一按就能轻松掰开,可她看谢溪慈弄着就是费劲。
图南几度忍不了想亲自上手:“你能不能行?不行我来!”
谢溪慈躲开图南没戴手套却将要划拉的手,制止她:“放着别动!”
再稍稍用力,他终于掰开桌上那个羊头。谢溪慈嘴角上扬,难掩笑意,仿佛在向图南证明自己方才征服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一只羊头,还有她那远在天边的表姐贠韵。
“其实你别看贠韵平时温温柔柔的一个人,难追着呢!”
“哦,可叫你给追上了,”图南故意呛声,“依你这意思,究竟想说是你有本事还是我姐姐优秀?”
谢溪慈放下手里的小刀,乐呵呵回应:“自然是两者皆有之。”
图南笑他脸皮可真厚,还不忘跟谢溪慈分享趣事:“过年那会儿我去她家,她当时都已经做好一直单身的准备了。”
“当着我的面,她们母女俩大吵一架,气的我姑拾起脚边的拖鞋就要蹦起来揍她。”
图南忽然想起不知图远梅知不知道谢溪慈有前科的事。她不好明着问,只拐着弯旁敲侧击:“你们见过家长了吗?”
“双方父母都知道。”谢溪慈顿了顿,他清楚图南意有所指,但他看破不说破。
图南年纪比他们几个都小,再加上她长得可爱,谢溪慈从小就愿意护着她。
见图南瞪圆了眼睛,像一只无辜小动物那样瞅自己,谢溪慈伸出手想揉一揉她的脑袋,但两人对坐在方桌两端,他又不想起身去够,只得将手缩回来,就此作罢。
摸头计划没有成功,谢溪慈胳膊肘抵在桌沿,手背撑着脸悠悠问她:“你那个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图南淡淡一笑,摇着头:“没什么,就问问。”
随后她托着腮想了想,认真道:“谢溪慈,谢谢你。”
见对方几口酒下肚后逐渐变得迷迷瞪瞪的神情,图南拔高声音试图唤醒他:“谢谢你昨晚送我和我爸妈来金州!”
谢溪慈一口肉一口酒,囫囵着嚼几次又咽下去,他摆摆手:“都是小事儿。再说了,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
图南最怕麻烦别人,也害怕别人来麻烦她。谢溪慈话一说出口,反叫她愣了一瞬。
“我刚出来那会儿,感觉和社会脱轨了,也怕麻烦别人,就自作主张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整天窝在家里不出去,可是我家里人,还有你们这些朋友都铆足了劲儿鼓励我重新面对生活。”
谢溪慈说的不错。图南记得自己当时联系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