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雁笑得合不拢嘴,忙摆手说:“你们俩去,我和你叔还不饿,想吃什么回头我直接发给图南。”
谢溪慈这才作罢。
图远强慢悠悠往前走,陈鸿雁陪在他身边,两个人并肩走过。图南站在原处,她盯着父母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时至今日她才见识到这对夫妻之间存在着一股难以拆散的力量。
即便两夫妻常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可每当问题来临,与他们站在同侧的除了彼此再无别人。
身为长女的图婳,不满三岁时不幸夭折。如今图南在名义上算作长女。
不过无论是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图宁那个长子,处理事情总习惯有人托底。
实际上姐弟俩都抗拒长大。
长大意味着要承担更多责任,图南负担不起,至于图宁,他更不行。
和谢溪慈一道走出医院,图南大喇喇问他:“想吃什么啊谢老板?”
谢溪慈对图南脱口而出的这个称呼感到非常不适应,随即出声制止:“行了,你还是叫我谢溪慈吧,或者就喊你从前习惯叫的‘谢嘻嘻’也成。”
说着,谢溪慈面露难色:“你这一声‘谢老板’,知道的以为你在叫我,不知道的还当你在聊蟹堡王那只超级爱钱的螃蟹呢。”
很长时间不见面也不联系,谢溪慈还是喜欢冷不防幽人一默。
至于“谢嘻嘻”这个外号,最开始是图南起的,小时候她刚开始学说话有点大舌头,怎么努力都发不好“溪慈”这两个字连在一起的读音,索性直接喊他“谢嘻嘻”。
那时另外三个人还调侃图南是“小笨蛋”,久而久之,蒋楠冬、许青枣和李居鹿他们连招呼都不打,拿来她取的现成外号就开始用。
一向爱耍酷的谢溪慈懒得纠正,任由自己的好友们“谢嘻嘻”、“谢嘻嘻”的随意喊来喊去。
直至后来谢溪慈出事,除了远在南京对此事并不知情的蒋楠冬,其他三人都将这个称呼连同他整个人一起封存在过去,谁也不愿主动提起。
正因如此,从远山到金州这一路上,图南和他聊天一直很小心,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得谢溪慈想起那段并不光彩的往事。
而今他愿意主动开玩笑,反叫图南放松不少。恍惚中她甚至觉得从前那个混世魔王“谢嘻嘻”又回来了。
多年老友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到最后,图南决定请谢溪慈去黄河边吃烤肉。
两人找了一个室外的小桌坐下,图南将菜单递过去,谢溪慈毫不客气,捞起手边的圆珠笔,就往被夹子固定住的浅粉色点菜单上写。
图南视线集中在他手上,笔尖划破纸张,留下一笔好字。她突然替谢溪慈感到惋惜。
如果当初他不逞英雄替别人揽下过错,如今一切是否都会变得不一样?
她佯装被油烟呛到,咳嗽几声后说:“西北孩子应该都好这口,谢嘻嘻你谈业务的时候也不少来吧?上次……”
图南顿了顿,纠正道:“也不算上次了,19 年已经是四年前了。我带蒋楠冬来过这里,还在黄河边的烧烤摊上看到你们家的杏仁露。”
“19 年啊?时间真快。”谢溪慈停了笔,双眼离开餐桌眺望远方。
裹着泥沙的黄河水自西向东流淌,并不为谁驻足停留。图南听他说:“19 年我还在里头没被放出来呢。”
“算起来我们也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即便 22 年我被放出来,咱们也没有再见过面。”
图南深吸一口气,脑海里的时间轴也随之转动:“19 年我带蒋楠冬回了一趟家,他还在你家住过几天。”
“只不过当时你爸妈告诉他说你去定城实习了,假期不回来,他也就当真了。直到现在蒋楠冬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