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坐收渔利。”副将恨得咬牙。
盛钰却笑了:“他不来正好,省得碍手碍脚。”她举起暗符,“传我命令,左翼包抄!”
盛家军像把锋利的刀,撕开了北狄的阵形。
盛钰站在高处,看着北狄主帅的营帐突然燃起大火,那是暗卫得手的信号。
北狄铁骑大乱时,滕王带着禁军冲了过来。他举着长刀,嘴里喊着“杀啊”,却在离战场还有三里的地方勒住了马。
盛钰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可笑。
她勒转马头,正准备下令追击,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鲜血顺着马鞍流了下来。
“夫人!”副将惊呼着扶住她。
盛钰咬着牙,从怀里掏出兵符扔过去:“按计划...行事...”
她从马上摔下来时,看见北狄的残兵正在溃逃,也看见滕王的禁军冲了上来。
他们不是来杀敌的,是来抢功劳的。
意识模糊间,盛钰仿佛看见父亲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对她笑着说:“盛家的女儿,好样的。”
暖阁里的炭火还在烧着,云泠正翻看着楚萧送来的战报。
上面写着“北狄败退”“盛家军大胜”,却没提盛钰的消息。
“她生了个儿子。”楚萧走进来,声音有些沙哑,“在巨沙关的军帐里,早产,母子平安。”
云泠松了口气,指尖划过战报上“滕王被陛下封为兵马大元帅”几个字,忽然笑了:“他以为抢了功劳就能高枕无忧?”
楚萧将一份账册放在桌上:“这是从北狄主帅帐里搜出的,上面记着滕王私通北狄的证据。”
云泠合上账册,对楚萧道:“把这个送到御史台,告诉他们,该收网了。”
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滕王被抓的事。
据说禁军冲进滕王府时,他还在清点从巨沙关抢来的战利品。
盛钰带着孩子回到侯府时,云泠正在院子里种菊花。
孩子被裹在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
“他爹要是看见,肯定会笑他丑。”盛钰抱着孩子,眼底带着笑意。
云泠放下锄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陛下已经下旨,恢复你盛家小姐的身份,这孩子以后就是盛家的继承人。”
盛钰低头看着孩子熟睡的脸,轻声道:“我给他取名叫盛安,希望他以后能平平安安。”
秋风卷着菊香飘过庭院,楚萧拿着一份圣旨走进来,脸上带着笑:“陛下说,侯府护国有功,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云泠接过圣旨,却没看,只是望着天边的流云:“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盛钰抱着孩子,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秋日的阳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巨沙关的城楼重新挂上了大庆的龙旗,盛家军的士兵正在修补城墙。
城楼上刻着新的名字,有盛老将军的,有战死守将的,还有那些在这次战役中牺牲的士兵。
盛安长大些后,总爱缠着盛钰问:“娘,外祖父是英雄吗?”
盛钰会指着城楼上的名字,告诉他:“是啊,他们都是英雄。”
滕王只是下牢狱,皇上始终有恻隐之心,滕王确实是个能打的,只拖着时间,说等候发落。
盛安满周岁那日,侯府摆了宴席。
盛钰抱着粉雕玉琢的儿子接受贺礼时,云泠正看着楚萧给孩子挂长命锁。
那锁是纯金打造,上面刻着“国泰民安”四个字,楚萧的手指在“安”字上摩挲片刻,忽然低声道:“北狄那边又不安分了。”
云泠接过侍女递来的密信,上面只有一行字:“滕王旧部在漠北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