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系玉带的手顿住,回头看她:“怎么突然想回去?王府住着不舒服?”

“不是。”云泠走过去,帮他理了理衣襟,

“只是……侯府那边总让我放心不下。我爹最近跟太子走得近,我想回去盯着点。”

裴肆握住她的手,指尖温厚:“你是担心他们谋反的事?”

云泠点头。

那日从太子口中得知裴肆动了真心后,她满脑子都是他,倒把这头等大事搁了边。

如今静下心来,越想越觉得不安。她要亲手送侯府下地狱,怎么能我他们喘息的机会?

裴肆眉头微蹙:“侯府现在盯着你的人不少,回去怕是麻烦。”

“我知道。”云泠抬头看他,眼神坚定,

“可越是这样,越不能不管。他们要是真跟太子搅在一起,最后只会粉身碎骨。”

裴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派些人跟着你。有事立刻让人送信。”

“嗯。”云泠踮起脚,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等我把事情理顺了就回来。”

收拾东西时,明喜忍不住念叨:“小姐,真要回去啊?夫冷漠小姐好不容易在王府过了几日,舒坦日子,怎的要回去受罪啊?”

“总得去看看。”云泠把那支梅花玉簪放进妆匣,“有些事躲不过。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侯府是什么光景。”

回侯府的马车刚停稳,就听见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喊。

云泠心里一紧,快步往里走。

穿过月亮门,正撞见几个家丁拖着遍体鳞伤的云砚往外走,柳姨娘扑在地上哭,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

云泠被此情此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会如此?柳姨娘不是当家当的好好的吗?

“住手!”云泠喝了一声。

众人回头见是她,都愣了愣。柳姨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泠丫头!姨娘给你跪下了,快救救你二哥哥!”

云泠扶住她,目光扫过浑身是血的云砚,声音冷得像冰:“谁干的?”

正房门口传来脚步声,云墨穿着一身锦袍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回来了?刚回来就撞见这出,真是不巧。”

看到来人,柳姨娘迅速低下了头,而云泠则是震惊。云墨不是被关在庄子上吗?怎么,她才离了侯府几日就放出来了?

“云墨?”云泠瞳孔一缩,“你不是被禁足了吗?谁让你出来的?”

“爹放我出来的。”云墨耸耸肩,视线落在云砚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狠戾,“这小子不懂事,冲撞了贵人,教训教训罢了。”

“冲撞贵人?”云泠冷笑,“你不妨告诉我,他是怎么冲撞的贵人?刚放出来,就这副德行,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太子拉拢定安侯,许诺让云砚进东宫当差,这事她早有耳闻。云墨被禁足期间怕是没少动歪心思。

云墨昔日那冲动鲁莽的性格全都不在了,如今的云墨满脸都是变态与癫狂。

“这话说的,都是为了侯府,分什么彼此。”

“为了侯府,就把弟弟打成这样?”云泠上前一步,挡在云砚身前,“我倒要问问爹,这是他的意思吗?”

话音刚落,定安侯从书房走出来,脸色沉得难看:“泠儿回来了。这事你别管。”

“爹!”云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云砚是您的儿子!您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成这样?”

“他犯了错,就该受罚。”定安侯别过脸,“墨儿比他稳重,太子那边的事,以后让墨儿去办。”

果然如此。

云泠心里一片冰凉。

云墨定是又用什么好处说服了父亲,不然以他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