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们又长起来了。”他抱怨。

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疙瘩,几处挠痕冒血,青紫交加,视觉上古怪又恶心。

许育明垂下眼睛:“我不是说了吗?痒了不许挠吗?”

“哦”

“你吃药没?”

“我吃不下,想吐。你知道的,我一吃药就想呕。”

许育明?皱眉:“这是正常的药物,不是害你的东西。”

许之挪动肩胛骨,像在缓解:“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许育明?不再说什么,站起来:“我给你泡点水。”

“嗯……”

“起来,把地板擦干净。”

“哦。”

许之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许育明?:“把衣服穿上。”

许之不肯:“不要,痒,不舒服,闷,难受。”

“别挠。”

“哦。”

许育明?把客厅放好的金银花扯开死结,倒进一个大浴盆里。

热水从花洒流出,盆里的水位逐渐上升。

“还有啊,哥,不是没了吗?”许之耷拉着肩膀走过来。

许育明?敛眉:“别喊我哥。”

“为什么不喊,我从小都喊。”许之随口说。

“谁大谁小?”许育明?冷淡地说。

“不重要,反正我喊习惯了。”许之挂在他肩膀,“哥,你又重新买了金银花啊?”

许育明?不吭声了。

“谢谢,你真?好。”许之慢慢地说。

他的脸离开窗户晦暗的角落,在白炽灯下垂头。他苍白的脸露出笑容,干裂的嘴唇扯开,牙齿整整齐齐。

许育明?声音平铺无叙:“你嘴巴干出血了,去喝点水。”

“还有,你身上全是脏水,别挨着我。”

许之“哦”了声,退开了几步。

他抱住膝盖继续蹲着,嘴唇的血丝慢慢汇聚,从唇中央到唇角,流出一条血色的线。

许育明?看了一眼?,眉头紧皱:“去擦掉。”

“哦,知道了。”许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随意地抽了一张纸,幽幽地说:“你对我好凶啊,哥,对别人你就窝囊。”

许育明?扔金银花的手滞了滞。

许之又笑着说:“好吧,你对我也有窝囊的时候。”

许育明?神?色喜怒不辨:“过来,脱掉裤子,进去泡。”

许之:“不用先去冲了一下干净的水吗?”

许育明?:“你以前不是最?爱这样吗?”

许之点头:“哦,你生气了,因为我那句话。”

“过来。”

“好吧,我道歉。”

“……盆里的水温降得?快,抓紧时间。”

许之笑了笑:“我好热,天气也热。”

许育明?冷声说:“你手是冷的。”

许之思考了一下:“可能?因为玻璃窗上的水太多了。”

许育明?:“以后下雨别来了。”

许之脱了衣服,赤身走进浴室,几分钟后,他轻轻吸气,从里面出来。

“你洗冷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