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从族长家出来,越想越气。

回到镇国公府后,也不回自己的住处,径直来到愚园,如此这般的把族长夫人的意思跟老夫人说了一遍。

婆媳多年,她最清楚老夫人的打算。

老夫人巴不得长房后继无人,二房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现在族长夫人蹦出来争抢,老夫人不急才怪。

果然,听完章氏的话,老夫人勃然大怒,爆粗口道:“放她娘的屁!长房没有儿子,二房还有儿子呢,就是过继,也轮不到他们那些歪瓜裂枣的!”

“老大娶媳妇的事,有我这个嫡母在呢,轮得到她一个外八路的亲戚指手画脚?隔了几代的血脉了,叫她一声婶母,她倒是装上了!不知所谓!不干人事!”

“当个族长,倒蹬鼻子上脸的,以为咱们家是族里那些靠宗族庇护的破落户,由着他们指摘?”

“一族的人都靠咱们国公府的荣耀撑着,不说感激,倒供养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镇国公府的爵位是老夫人的执念。

她男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当上镇国公,她就想着让自己儿子当;儿子当不上,就盼着孙子当。

族长夫人的话正戳中了她的逆鳞,当即也不管族长夫人辈分比她高不高了,骂了一通,吩咐章氏:“今年族里面的银子先不要给了,让他们认清了谁是当家做主的再说!”

镇国公府每年都会拿出一大笔银子送到族里面,一则用来修缮宗祠;二则用来维持族学开销;再有余下的,周济族中生活困难的族人。

老夫人发话,把这笔银子截了,旁的不说,族学周转的事,就够族长夫妇头疼了。

章氏满口应下,心里的火气这才散了。

老夫人看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人:“你们都出去,这里不用伺候了。”

把人打发走了,这才语重心长的对章氏道:“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可你也要为孩子们的未来打算。”

章氏不明所以:“母亲的意思是?”

老夫人叹口气:“我知道你迫于长平的威势,不得不奉承着她。可你要明白,谁才是你一辈子的指望,谁才是你真正的依靠。”

“人都有远近亲疏,你再如何对长平掏心掏肺,遇到事了,你和她终究是两家人。平儿和你的孩子,才和你是一家,你明白吗?”

章氏心说,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亲她。

田平就算了,前些日子还吵着要休掉她呢,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指望的。

嘴上应承道:“母亲说的是。”

以为章氏听进去了,老夫人越发来了精神:“这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只是觉得不到时机,想晚些再告诉你。正好族长家提出来,倒是可以借此去试探一下长平的意思。”

章氏:“??母亲是说?”

“我的意思,把章哥儿过继给老大……”

话没说完,章氏就沉下脸:“不行!”

她膝下一共就一子一女,儿子田建章今年才六岁。

她平日里把一双儿女宝贝的什么似的,现在老夫人要把她的儿子过继出去,跟摘她的心肝有何区别?

老夫人不乐意了:“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宇哥儿和老大之间隔着林氏的血仇,你以为这样的好事能轮得到章哥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现在愚昧短视的只管舍不得他,也不想想,孩子跟着你们能有什么好前程?”

“便是孩子读书争气,还能挣一个国公的爵位出来不成?”

看章氏低着头不吭声,老夫人以为她被说动了,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章哥儿今年才六岁,就算过继给老大了,也是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