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然被皇上厌弃,十年未出凤翔宫,却依然是中宫之主,身份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
她派出来的掌事嬷嬷代表着她的颜面,不容人轻贱。
就好比,哪个下臣敢随意辱骂皇上身边的掌事大太监?
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更何况,人家太子还活着呢!
太子收拾朝廷重臣或许不容易,但是对付他们这种没有实权的微末小官,那就是抬抬手的事。
田业气恼田平搞不清楚状况,却不得不为他收拾烂摊子。
否则,田平触怒公主受罚,老夫人不会怪自己亲儿子冒失,只会怪他没照顾好对方,变着法的折腾他们三房的人。
田平听到眼前这个婆子是皇后宫中的管事嬷嬷时,就知道自己言语冒失了。
又拉不下脸对着一个奴才说软话,干脆半推半就的顺着田业的力道被拉走。
严嬷嬷眼神古井无波的看着这二人走远,这才返回屋子:“公主,老奴把他们打发走了。”
蒹葭颔首:“辛苦嬷嬷了。”
严嬷嬷脸上露出一丝笑:“是老奴该做的。”
……
田平和田业走出老远,确定他们说话清馨苑的人听不到后,田平才气恼的训斥田业:“三弟,你是读书人,怎可如此没骨气?竟对一个奴才卑躬屈膝,实在太丢咱们镇国公府的脸了!”
田业闭闭眼,压下心底的怒火:“……二哥教训的是。”
这样的蠢货就因为是从嫡母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生生压他一头,着实让人不甘!
田平又狠狠地训斥几句,看田业乖乖的跟个孩子似的站在那里听训,心里这才舒坦些,“总之,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个读书人。圣人教导咱们‘威武不能屈’,你要谨记!去吧!”
田业朝田平拱拱手,转身回了碧梧院。
邹氏看田业脸色不对,挥挥手将屋子里伺候的人打发出去,上前替田业脱掉外衫,关切道:“可是公主给你气受了?”
不应该啊。
昨天自家老爷去拜见公主的时候,公主虽然对自家老爷淡淡的,却没有为难,何至于今天就故意刁难了?
田业走到椅子旁,撩衣服坐下,狠狠地吐出一口郁气:“还不是二哥!”
如此这般的把经过说了一遍,“要不是我及时拦着,替他向严嬷嬷道歉,公主计较起来,便是罚了二哥,二哥也只能受着!谁也说不出公主半点不是!二哥虽然是公主的叔父,但严嬷嬷是人家嫡亲外祖母的人,代表的是皇后娘娘!论长幼,论尊卑,公主维护严嬷嬷半点错都没有!”
“结果可倒好,我帮他一场,他不说感激,竟然还拿我作筏子,训了我一顿,仿佛我是卑躬屈膝的小人,他高洁无畏,多有骨气似得!”
越说越气,忍不住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一家子受到的欺压,“从小姨娘就跟我说,如果我留在京城,在嫡母的眼皮子底下,一生都不可能出头。要我好好习武,将来进入田家军,靠军功谋前程。”
“我虽然是庶子,但到底是国公府血脉,有祖父照看着,总比旁人容易出头。可父亲喜文厌武,听说姨娘的话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把姨娘送到了庄子上,不到一年,姨娘就没了。”
“自那之后,我就知道习武这条路走不通了。大哥是嫡长子,有祖父照看,想习武,祖父就给他请来最好的武师父,我不过是区区一名庶子,又有谁会为我做主?后来我想通了,学文也没什么,只要我肯下苦心,考中进士,就能谋个外放的差事,离了这里。”
“可直到我认真读书了,才明白姨娘的话是什么意思。二哥是嫡子,二哥读书不成,我是绝对不能越过二哥去的……”
饭菜里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