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
坐进车里的瞬间,暖气扑面而来,沈惊晚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傅砚辞立刻递过一条热毛巾,又拧开一瓶温水:“擦擦脸,喝点热水暖一暖。”
他自己却没顾上搓搓冻得发红的手,先去调座椅靠背,“累不累?要不要躺一会儿?”
“还好。”
沈惊晚接过水杯,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忽然觉得这风雪夜也没那么冷了。
她确实有点累,白薇薇下午情绪反复了好几次,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沉默流泪,她一直陪着,神经始终绷着,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出浑身的酸软。
车子平稳地驶入主路,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路灯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密的雪片,像揉碎的星子。
傅砚辞没开音乐,车厢里只有暖气的嗡鸣和雨刷器偶尔摆动的轻响。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因为刚才在外面冻过,还泛着淡淡的红,却依旧稳得很。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沈惊晚捧着水杯,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杯壁:“分了。她把乔哲的东西都扔出去了,还把聊天记录发到他们公司群里了,算是……彻底了断了。”
傅砚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个男人,真是个混蛋。”
他忽然转头看了沈惊晚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姐姐,你会不会觉得……男人都这样?”
沈惊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他是怕自己因为白薇薇的事,对感情产生怀疑……
她放下水杯,伸手覆在他手背上,他的手还带着点凉意,她用掌心裹住他的手背,轻轻摩挲着:“怎么会?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傅砚辞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把手握的更紧了。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时,雪已经小了些
进了电梯,暖光灯亮起,傅砚辞才松开她,伸手拍掉她肩上的雪沫。
他的指尖偶尔触到她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的暖意,沈惊晚缩了缩脖子,被他捉住后颈轻轻捏了捏:“冻着了?”
“没有。”
她仰头看他,电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就是有点痒。”
傅砚辞低笑一声,凑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很轻,像雪落在皮肤上的触感:“到家就好了。”
打开家门的瞬间,暖意夹杂着淡淡的肉桂香扑面而来。
玄关的地灯亮着,鞋柜上放着一双棉拖鞋,旁边还摆着个小小的暖手宝,摸上去是热的。
“我去给你热碗汤。”
傅砚辞接过她的包和大衣,挂在衣架上,转身就往厨房走,“张妈下午送来的排骨汤,我一直温在砂锅里。”
沈惊晚跟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砂锅被他小心地端下来,揭开盖子时,白色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的眉眼,空气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肉香。
“好了。”
他盛了一小碗,又在旁边放了把勺子,吹了吹才递过来,“小心烫。”
沈惊晚接过碗,汤碗是温热的,刚好能捧在手里取暖。
她舀了一勺汤,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点胡萝卜的甜,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去,熨帖了四肢百骸。
“好喝吗?”
傅砚辞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大型犬,眼睛亮晶晶的。
“好喝。”沈惊晚笑着,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傅砚辞张嘴接住,喉结滚动着咽下,眼睛弯成了月牙:“张妈的手艺真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我学会了,天天做给姐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