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光透过厚重的遮光帘缝隙渗进来。

沈惊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鼻尖先捕捉到空气里的冷意不是实验室空调那种干燥的凉，而是带着点湿润的、属于冬天的清冽。

意识像是沉在温水里的棉花，过了好几秒才慢慢浮上来，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腹触到一片温热的濡湿，是压了太久的头发浸出的薄汗。

窗帘被她掀开一角，刺眼的白光瞬间涌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

楼下积着层薄薄的白，像是撒了把碎盐，远处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冰棱，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

“下雪了啊。”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被喉咙里的干涩磨得有点钝。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暗着，她伸手捞过来按亮，时间显示上午十点半。

锁屏界面弹出的消息提示里，有团队群聊昨晚刷屏的庆祝消息，还有温以宁单独发来的“师姐好好休息！”

最上面是研究院办公室的通知：“鉴于项目圆满收官，特批研发一组全体成员带薪休假两周，祝各位假期愉快。”

沈惊晚把脸埋进枕头里，闻到上面自己洗发水的清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夏天到冬天，整整六个月，终于结束了……

她翻了个身，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了会儿。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傅砚辞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

上面还有一条，是半小时前的：

【姐姐早安安呐～】

【没醒的话姐姐继续睡，我安安静静的】

沈惊晚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打字回复：【刚醒，看到了。】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就显示“正在输入中”，几乎是秒回的速度：【姐姐现在怎么样？连轴转了这么久，头疼吗？】

她看着那行字笑了笑，手指敲得慢了些：【挺好的，就是有点饿。】

【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了小米粥，刚熬好的，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啦，我自己随便弄点就行。】

沈惊晚坐起身，被子顺着肩膀滑下去，露出睡衣领口的蕾丝花边，【对了，你今天忙吗？】

【不忙，特意留了时间。】

他的消息来得很快，后面跟着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要不要出去玩？带你去个地方。】

沈惊晚挑了挑眉，指尖在屏幕上打了个“好啊”，想了想又加了句：【等我洗漱一下。】

【慢慢来，不急。】

沈惊晚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柔软的触感从脚底漫上来，让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浴室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有点憔悴。

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是长期睡眠不足留下的痕迹，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两侧。

她拧开热水龙头，温热的水流落在脸上，带着点刺痛感，却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得好好收拾一下。”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这六个月，她几乎是住在实验室里的。

衣帽间的灯是暖黄色的，照亮了挂满衣服的衣架。

左边大多是温柔的浅色系，羊绒大衣的标签还没拆，显然是没穿过的。

右边是深色系的，深色牛仔裤和灰色毛衣占了大半，角落里堆着几双运动鞋

伸手推开最里面的柜子门。

那里面挂着几件她以前喜欢的裙子，还有傅砚辞上个月送来的新衣服。

她指尖划过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面料是细腻的羊驼毛，贴在皮肤上暖融融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