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晚当然记得。
那天她走出实验室时,看见他缩在长椅上打盹,怀里还抱着给她带的热粥,胳膊上的红疹子密密麻麻。
她当时没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往家走,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现在蚊子少了。”
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等天再冷点,就该下雪了。”
“那我们去看雪好不好?”
傅砚辞的声音带着期待,“去你说过的那个雪山哨所,看看你救的那些战士。”
沈惊晚笑着点头:“好啊。不过得等实验收尾,临床数据都出来才行。”
提到实验,傅砚辞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格里翻出个小盒子:“差点忘了给你的。”
是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朵小小的雪莲,花瓣上还镶嵌着细闪的碎钻,像落了层雪。“找老银匠打的”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听说你们做实验要记很多数据,用书签方便。”
沈惊晚捏着书签,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她把书签塞进包里,抬头时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像揣了整片星空。
“谢谢。”
她轻声说,“我很喜欢。”
他踩了脚刹车,在路灯下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车灯还要亮:“那……姐姐再奖励我一个吻?”
“流氓……”
第二天一早,沈惊晚走进实验室时,发现每个人的工位上都摆着杯热咖啡,杯套上印着“恭喜胜利”的字样。
温以宁举着个巨大的甜甜圈跑过来:“师姐!是傅先生送来的!他说我们辛苦了,还说……”
她忽然压低声音,笑得一脸八卦:“他说‘麻烦大家多照顾我女朋友’,师姐,他也太会了吧!”
沈惊晚接过咖啡,杯壁的温度刚好暖手。
她低头看着杯套上的小太阳图案,忽然想起昨晚他在江边说的话“以后你的每一个成功,我都要参与”。
“别闹。”
她敲了敲温以宁的额头,“赶紧准备临床前的数据整理。动物实验的肝肾功能报告,还有极端环境模拟的稳定性数据,都要按规范格式归档。”
“知道啦师姐!”温以宁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回自己的工位
接下来的一个月,实验室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团队成员分成三组,一组负责整理动物实验数据,把三个月来的给药剂量、抑菌效果、副作用指标做成可视化图表;
二组忙着和临床医院对接,准备启动Ⅰ期临床试验;
三组则在完善生产工艺,确保冻干粉的规模化生产不会影响活性。
沈惊晚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脑屏幕核对数据,偶尔去隔壁的GMP车间看生产流程。
傅砚辞还是每天来接她下班,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等在楼下,而是拎着保温桶走进研究所的休息区,和团队成员混得越来越熟。
“傅先生,今天的汤太好喝了!”温以宁捧着个空碗,眼睛亮晶晶的,“比我妈做的还香!”
“喜欢就多喝点。”
傅砚辞笑着给她盛了第二碗,“明天给你们带桂花糕,惊晚说你们都喜欢甜口的。”
沈惊晚坐在旁边整理文件,听着他们说笑,忽然觉得实验室的白墙都变得柔和起来。
以前总觉得这里只有冰冷的仪器和数据,现在却因为某个人的存在,多了烟火气的暖。
Ⅰ期临床试验启动那天,沈惊晚特意穿了件白衬衫,领口别着傅砚辞送的雪莲胸针。
第一批入组的是三十名健康志愿者,年龄在20到45岁之间,男女各半。
当第一个志愿者接过注射器时,沈惊晚的手心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