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大脑一片空白，几秒后回过神，只记起林意说的那句不要重蹈覆辙，迷茫地摇摇头。秦澈没继续说，他却有了想知道的欲望，不顾秦澈阻拦，宁愿弄伤自己手掌的伤口也非要下床不可。

手机落在了酒吧，他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程越，那种胸闷反胃的感觉再次涌起，秦澈紧跟其后，害怕他手心的伤口再度撕裂，执拗地要将他圈在身前，哄道：“我骗你的，我骗你的，宝宝，我们先回床上休息好不好？”

可伤口拉扯间越来越严重，血越渗越多，几乎染尽了大半纱布。

第30章 30.

蝴蝶兰，蝴蝶兰，难怪程越总能脱口而出他的喜好。秦延从来没有养过这样的花，今天看到大费周章空运过来的深蓝色蝴蝶兰时，还有些好奇地去捏了捏小巧可爱的花瓣。程越站在他身边，忽然开口：“如果你要结婚，你会选什么样的花？”

秦延想了想：“没想过。”

“结婚还是花？”

他笑着摇了摇头，“都没有。”

说完可能怕程越听了进去，秦延又补充道：“暂时都没有。不过我以前说过希望婚礼是全白的，职业病，设计起来比较方便。”

程越也做这行，自然也心领神会，忍不住笑了笑：“我以前有个朋友也这么说过，不过他不是策划，他只是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特别。”

秦延问：“那他现在愿望实现了么？”

程越便不再接话。就当秦延已经默认他这个朋友还没办婚礼的时候，他又说：“他可能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也是，年轻时说过的话哪能每句都记住。

秦延当时觉得没什么，可秦澈偏偏现在提到了林意的名字，让他无法控制地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当然秦澈就是这个意思，他能忍着不去辱骂弟弟现任这么久已经算他素质比较高了，再加上秦延整个人状态确实看着相当不好，不好到秦澈反复确认了好几次他到底有没有发烧。

然而他一不小心忘了秦延很擅长自虐：“你怎么会知道林意在英国留过学？”

秦澈不回答，秦延就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要去找程越。

他原本只是心存嫉妒，嫉妒到烧心烧肺快要窒息，低劣地想给程越下药让他在酒吧出点丑，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分手，当然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只是连秦澈自己也没想到过程越没有调戏其他小男孩，没有跟调酒师去开房，甚至都没有所谓的“出丑”，因为他只是站在酒吧门口，飞速吻过林意的唇。

整个过程都没有五秒，快到秦澈都没反应过来。再回过神两人已经消失，只剩下大敞的酒吧门后，那条长长的走道尽头，秦延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发着呆戳冰球玩儿。

秦澈最后只说了前面下药的事，松开手任由弟弟跳下床往外走，而自己只能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夜色漆黑迷蒙，路灯也只剩零星几盏，酒吧快要清场，程越果然站在吧台边，手中捧着林意那件深紫色的衬衫。

秦延见到他背影的一瞬间，突然就没有了刚才在路上的愤怒，不解，恶心......只觉得一切确实有迹可循。整个世界都在劝他不要再用一段感情去缓解另一段感情带来的创伤，再去相信一个往日也曾冷漠滥情的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然而撞南墙的后果，就是被撞得头破血流。

而幸好他还未曾像爱秦澈一样爱程越。想到这里，秦延心中徒然升起劫后余生的疲惫，平静开口：“程越。”

程越看样子药效过了大半，基本已经清醒，烦躁地将衬衫丢在一边，没有应声。

秦澈攥拳想冲上去，又被秦延抬手拦下：“演得真好，也确实骗过我了。林意都没给过你什么好脸色，我本想你们只是聊不来，原来只是在我面前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