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吹来调戏意味的口哨声，几个青年推推搡搡，端着冰饮料就往秦延身边走，扬声用带着浓厚口音的英文跟人搭讪：“宝贝，看起来昨晚过的不错，哈？他水平怎么样？”

秦延转头想竖个中指回敬几句脏话，下一秒自己身上就多披上了一件薄衬衫，正正好好遮住了自己大半暴露在外的肌肤。

林意歪头，打招呼：“程老师。”

秦延一手捏着对自己来说稍微大了一号的衬衫边沿，还隐约能闻到薰衣草的淡香。

他抬头去看对方的脸，瞳孔瞬间放大。

他头发裁得短，眉目深邃，右耳侧戴了枚耳钉。随性的黑色短袖外套，宽大的运动短裤，拖鞋，整个跟来度假似的。

他自然地搭上秦延的肩，回头冷漠锐利地瞥了那群青年一眼，再慢慢转过身，曲腰挡在他身后。

这位程老师的脑袋就在自己肩侧，掺着笑来了一句：“好久不见，秦延。”

第18章 18.

秦延有轻微脸盲，看着这张脸晃了神，足足跟人对视了有快半分钟，林意咳嗽两声才把他从回忆拉到了现实。

他有些不大确定，问：“请问，你之前是在伦敦上过学吗？”

那位程老师挪开目光，径直绕到他身侧落座，开口：“上过。你可能忘了，那会儿你还发了我一张.....算是好人卡的东西吧。”

秦延疑惑：“啊？”

这姓程的表情似乎有点忍辱负重的样子，话憋了半天才咬着牙说：“我当时想约你出来，你说了句，‘看你水平’。”

林意冷不丁插了一句：“看来你水平不怎么样。”，给人造成了二次伤害，脸直接青了大半。

秦延想起来了，但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我前几天还梦到你了来着。”

说完就感觉这话听起来有点玩味，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就挺凑巧，我其实是梦到我哥，然后顺带就......”

这位程老师听到秦延提他哥，眼底一片阴翳，开口打断：“没事。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不认识我是正常的。我是程越，今天就当作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秦延努力回忆了一下，只记得自己晕晕欲睡在他哥怀里，被他往车里塞这个场景，怎么也想不起太多之前的内容。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吧，私生活还挺混乱的，于是他还是下意识跟程越拉开了距离，把身上的衬衫拉下来还给对方：“谢谢。”

程越接过衬衫随手放在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你真的在那天之后没听说过我？”

秦延摇了摇头。

天杀的，秦澈这傻逼！

这句话几乎同时浮现在了两个人脑中。

秦延知道能在伦敦时期出现这种“你居然不认识我吗”的事，必然有他秦澈从中作梗。

程越也想过是他哥刻意阻挠，但多少觉得秦延应该能收到几条自己的信息，没想到他妈的一条都没看到。搞了半天那会儿自己天天在朋友圈孔雀开屏，秦澈还天天搁那儿点赞，纯犯贱。

秦延本科最后一年生日，他问来了秦延的公寓地址，想上门送个礼物，敲门敲了半天，却始终没人应声。他心想估计是在外边玩，转头要走时听到门内传来小猫叫似的长喘，好听，好听到自己差点腿软。

他家不养猫，唯一能当猫供着的，只有那个曾经在自己怀里，唇瓣无意识蹭过自己喉结的秦延。

秦延也许会顺带做梦梦到自己，但自己这几年的梦，几乎全被秦延这一声喘息占满。

他曾经沾沾自喜的想，亲兄弟么，因为这层血缘，再怎么样最后也不会走向完美的结局。可回头又觉得，正是二十多年共处一室的亲兄弟，恐怕再恨彼此，也总要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