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杰歇斯底里,痛哭流涕:“他不会醒了,是我害的他,是我害了哥哥.....”

小齐叹了口气,少爷还是嫩,被这场面唬住了,来医院之前大老板已经跟他通过电话,说分娩比预想中顺利,路上已经先生了一个,现在不过是力竭,车上大多是羊水。人体倘若流失了这么多血液,也不用来医院了,直接送殡仪馆吧。

他只是想给狄杰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知道做事情的底线在哪里。

但这次真的是太危险了,山中失温真的危险,哪怕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何况黎拂盛还怀着双胞胎,要是再晚俩小时候找到人,明天就真的得发讣告了。

老二生的也很艰难,又是等到半夜也没出来。趁着中间休息的时候,狄隆终于大发慈悲,放狄杰进去看了一眼。

黎拂盛受了大罪,昏睡中还皱着眉头,五官扭曲,头发完全汗湿了,肚子有规律的收缩发硬,产穴被撑到极限,红肿软烂,胎头塞得满当,血水还在一股股往外流。

金属产钳捅进下体,彷佛是要把一块肉硬生生从他身上拽下来一样。

黎拂盛即刻痉挛起来,明明还没醒,却无意识的开始顺着往下用力,整个身体拱成极限,爆发出凄厉的叫声,彷佛是要被撕烂了。

狄隆抱住来回翻滚挣扎的人,一字一句的告诉狄杰:“去为你的母亲祈福,一步一叩首,如果他出事了,那就是因为你心不够诚。”

狄杰就这样从病房门口,一路跪回了狄家的佛堂,直至天明。

这个他祈求上苍不要带走的妹妹,终于在日出时分呱呱坠地,几乎要了生身之人的命。

狄隆从不知自己竟是这样宽宏大量的人,可看着那个趟在黎拂盛腿间哇哇大哭的孩子,终究还是心软了,没有送走,甚至给了她一个前途无量的名字。

狄明,日月同辉。

“阿乔...”黎拂盛呻吟着醒过来,痛意未消,他仍挣扎着扯掉输液针,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找他最想见的人。

正巧乔侗刚抱着狄明走进来,赶忙把他摁回去:“阿盛,你快躺下,还没恢复好呢。”

黎拂盛看到那个小婴儿,就什么都忘了,惶恐的问道:“是她吗?我生的?”

乔侗苦笑不得,把女儿轻轻放到他怀里:“还能有假?”

她实在太漂亮了,完全没有新生儿皱皱巴巴的样子,皮肤白嫩柔皙,胎发浓密,大眼睛圆圆的,不哭也不闹。黎拂盛心都要化了,当下觉得为她吃多少苦都愿意。

随后他想起了被忽略的其他事情:“另外一个宝宝呢?”

乔侗神色不自然的僵住了,又很快收起:“奶奶要看,就先抱回家了,很...很健康,不需要留院观察。”

越这样说,黎拂盛对女儿越内疚,她在肚子里憋太久了,有点吸入性肺炎,还要留院治疗一段时间:“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乔侗把女儿放回摇篮里,狠下心来做个了断:“阿盛,我有别的话想跟你说。”

蜘蛛感应不是虚构,当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每个人都有预感,心脏怦怦跳,血液升起沸腾泡泡,他大概能猜到,那些冷待本就是预兆:“你说。”

嗓子眼好像被扎带系死了,干巴的发不出声音,可还是要说。

“我们分手吧。”

“奶奶不同意。”

“如果继续跟你在一起,她就要把我从家族中除名。”

“孩子我们一人一个,应有的补偿不会少你的。”

“阿盛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真该死,这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对黎拂盛开枪,还是在他最虚弱最无力反抗的时刻。

“孩子就别看了,见过了就有念想,你不可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