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来了?”孙文赶紧上前给季明瑶行礼,季明瑶赶紧将他搀扶起身,请他坐下。

铺子大部分货物都被搬出去抵了债,货架也空了许多,铺子里只剩她和孙掌柜两个人,甚是凄凉。

面对这个年过半百却一心守着这间铺子的孙掌柜,季明瑶犹豫了半响,才道:“孙伯,今日我是来与您商量的,我打算将这间铺子卖了。”

这间铺子已经无力支撑,无银钱周转,迟早会关门,可铺子位于棋盘街的繁华地段,若是转卖定能卖不少银子,而拿着那些银子可当做做生意的本钱,这是季明瑶再三思量,想到的唯一出路。

孙掌柜低着头,双手不住地颤抖,一双混浊的眼睛茫然无措地打量着陪伴了他大半生的铺子,良久才苦笑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方才我仔细算过,还欠冯家八百两银子,等卖了铺子,钱就能还上了。”

孙文那失落悲凉的眼神刺痛了季明瑶的眼睛,她强忍着泪意,朝孙文一拜,言语坚定地说道:“孙伯放心,明瑶一定会再将这间铺子买回来,再将大伙儿一并都请回来。”

季明瑶悄悄抚去眼角的泪痕,这间铺子她也曾付出了不少心血,她也曾满怀憧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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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意一日比一日惨淡,再也支撑不下去。

她赔不起银子,若不卖这间铺子,无法还债,一家人无法度过这个冬天。

孙文叹了口气,问道:“那三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季明瑶道:“要账,存钱,想办法东山再起。”

孙文眼睛一亮,不禁对这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刮目相看,他原以为季明瑶只是一时兴起卖铺子,从未考虑过以后。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想好了出路,原来这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甚至还想到了一条解决眼前困境出路,对她的敬佩之心也油然而起。

“姑娘家面皮薄,要账之事恐怕不好开口,还是我替姑娘跑这一趟吧?”

季明瑶摇了摇头:“若是换作从前,恐怕真如孙伯所说,我会拉不下这个脸,但如今一家人的生计都成了问题,还欠了不少银子,脸面又算什么?孙伯放心,我不会觉得要账丢脸便难以启齿。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有您帮忙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季明瑶在孙文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孙文听了也由悲转喜,“三姑娘这主意可真是太妙了!三姑娘从小到大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真是个鬼灵精!”

自古借钱容易,还钱难,讨账难,讨要陈年旧账就更难了。

季明瑶誊抄了一份欠债的名单,这些名单中有的家境败落,恐怕是真的还不上,而有的则是生意红火,名下还有不少产业,属于有钱不还。

譬如城东的陈员外,这些年靠卖糕饼发家,今年已经开了三家分店了,但就是不提还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