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凶星祸乱人间,是人间有祸,凶星才受召唤而至。
世人不懂,才唾骂、憎恨凶星。
心软的星官大人又蹙紧眉:“不当如此,我去?天上,和他?们说清……”
话还未说完,这具身体已不堪重负,只是胸肋轻颤,唇角就又涌出?殷红。
褚宴忍不住收紧手臂,替他?擦拭溢出?的血,关切煎熬,恨不得替他?痛,替他?受这命运折磨。
嘴唇小心贴着冰冷眼皮,慢慢度过去?一点暖意,指腹贴着眉心,细致爱抚。
宋汝瓷又问:“阁下在做什?么?”
“我在温养你的泥丸宫。”褚宴说,“等你到了天上,就能耳聪目明?,牙尖齿利,吵得过他?们所有人。”
宋汝瓷轻轻眨了下眼,张了张口,又抿起唇,笑了下。
褚宴力道柔和地亲他?的眼睛:“好不好?”
宋汝瓷的意识已经有些朦胧,模模糊糊地想,温养泥丸宫,原来很舒服。
很暖和、很柔软。
很叫人不舍得结束。
他?轻声:“嗯”
他?其实知道这话是哄人的,但不知为什?么,心神放松疲倦,像是浸泡在与?世隔绝的温水里。
温水。
水。
宋汝瓷想起来件事,勉力维持住一线清醒,轻声说:“我不去?龙宫。”
“那位……敖先生。”
宋汝瓷问:“请帮我向?他?说,谢谢他?的好意,我不去?。”
宋汝瓷问:“他?是你的兄弟吗?”
褚宴:“现在不是了。”
现在是再见面就要剁龙爪掰龙牙的死敌。
相?当紧张一直在偷听的系统:「…………」
说得好。
宋汝瓷没看到,褚宴已经抱着宋汝瓷离开了天衍宗,至于那位龙君敖澜,倒不至于被几?块石头砸出?好歹,被凶煞至极的黜置使徒手打了个结,毫不客气扔回了澜沧江。
褚宴下了天衍山。
他?走云路,比宋厌走得快,回了小院,看到整洁明?净的院子。
那口井周围没有杂草,石块干净,连青苔也并未生长,是因为日日有人抚摸、擦拭。
睡不着的司星郎总会在那井坎处坐上半宿。
起初还记得坐着要看什?么、画什?么,后来不记得了,偶尔困倦无?知无?觉卧睡到天亮,心头茫然,胸口空荡。
无?声无?息、几?乎已化?作苍白玉像的人,睫毛下毫无?预兆溢出?泪。
褚宴收紧手臂。
他?无?法再等,抱着宋汝瓷,三两步进了浴房,热腾腾蒸汽笼罩玉色肌肤,褚宴低头咬开他?的衣带,咬破舌尖。
血滴进心口裂痕,一滴,两滴,三滴。
那一小片皮肤恢复柔软温暖。
这种温暖悄然蔓延。
恢复了柔软的苍白躯壳也与?另一道影子交叠,被抚摸、亲吻、捧进怀抱里。
褚宴坐进温泉里,调整姿势,轻柔剥下宋汝瓷的衣物,握住随池水飘起的绵软手臂,十指交握。
宋汝瓷不再抗拒,不再冷若冰霜。
完全放松的身体彻底耗尽最后一丝心力,被他?环在胸口,静静垂着头颈,修长白皙的双腿微微分开,弯折半跪在水中。
褚宴怕他?体弱不舒服,想去?取些丹药备着,动了下手臂,却怔住。
他?的手与?宋汝瓷的手交握着。
宋汝瓷的手指,恢复了柔软,却依旧弯曲,没有改变姿势。
宋汝瓷握着他?的手。
不松开。
……有什?么轰鸣远胜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