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襟自幼被教诲侍奉星辰,早就知道有一日要变成?星偶,潜意识里是不会拒绝的?。

哪怕没人想变成?那种东西。

不能动,不能走路,不能说?话,偏偏最恐怖的?是意识仍然醒着?醒着?,听得见外?界的?声?音,却什么都做不了。

褚宴去过宋氏祭坛,那些层层叠叠的?帷幔,叫风掀起又坠落,地上星阵点着?幽幽烛火,一尊又一尊星偶凝在星光之下,月色淌过脸颊。

他不想让宋汝瓷也变成?这样,祭坛不是宋汝瓷该待的?地方。

所以有些自称“捕快”的?黜置使,口中答应着?,停下不再说?那些叫人心旌摇曳的?话,转而开始做,亲吻变得更细密,吻过睫毛、眼尾,含了泛红的?耳廓,用牙齿噙着?,不轻不重地磨蹭。

褚宴划破手腕,催动气血,更多的?殷红液体洒入这具苍白冰冷的?躯壳。

瓷器的?睫毛开始轻轻扇动,眼睛转动变得灵活,于是这些小扇子似的?翦密睫毛用力地眨、眼睛里蓄进水气。

被教养得很规矩、斯文谦和?、从不逾矩的?家主要被气坏了:「褚靖之!」

褚宴答应:“嗯。”

答应归答应,把人抱去浴房也用不着?嘴。

宋汝瓷今晚已?经沐浴过,只是这一番争斗,院子里弄得四处乌烟瘴气,又灰尘漫天。

褚宴抱他进了池子,低头解开束紧的?衣带,宋汝瓷似乎还是没改掉这个习惯,衣带,腰封,裹着?胸肩的?白布,总是要把身上有的?东西都系到最紧。

褚宴温声?哄着?他,一样一样替他卸掉,放在一旁。

宋家主从来都恨不得一路由脚踝裹到脖颈,除了病重时昏沉迷糊了黏人,会往怀里贴着?,平时根本?不让人碰。

但瓷偶就是颇受局限,动又动不得,跑又跑不掉,那些从小背的?《礼记》、《星官行律》也像是看?不见的?行行金字,画地为牢,被黜置使往腰窝轻柔抚过,一阵阵剧烈打颤。

瓷像倏然咬住了褚宴颈间的?温热皮肉。

「能动了!」系统惊喜,「好?,好?,能动了!」

褚宴被咬得挺结实,颈侧渗出些血痕,又怕蓄力硌坏了如今相当脆的?家主,崩掉牙齿可怎么办。

于是只好把半边肩膀放到最软,让瓷像咬着?磨牙。

褚宴往他身上浇着?热水,继续放着?血,浇灌这具身体:“你叫‘褚靖之’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在问星楼。”

瓷像怔了下,慢慢松开那一块叼着?用力咬不动的?脖颈。

“你记不记得?”褚宴慢悠悠地说?,“那时你被打扮得很漂亮,我第?一次就认错了,你赤着?脚,脚腕上是金色的?铃铛,坐下的时候衣服像莲花瓣。”

“我以为你是女孩子。”褚宴说?,“一直离你很远,不和?你说?话,后来你生?气了,喊我‘褚靖之’……”

嗓音清冽,不是小姑娘。

他们?都是世界配角,这些都是为了补全剧情,结合人设自然生?成?的?历史背景设定。但难得有这种机会,系统也忍不住,津津有味跟着?看?起了少年褚宴和?幼年宋汝瓷的?古装小电影。

十三岁的?褚宴,第?一次被领去见未来的?司星郎。

裹在那片厚重的?鸦黑祭袍里的?幼童,足足七岁,即使努力做出很稳重、很沉肃冷静的?样子,还是玉雪可爱,睫毛下乌溜溜的?眼睛像黑曜石。

是成?了司星郎以后,日夜受星霜之力侵染,那双眼睛才?变成?有些暗的?深蓝的?。

“知道了你是男孩子,我就天天和?你一起玩。”褚宴说?,“你那时候很小,软软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