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序川笑得虚假客气:“容天王开玩笑。”

“这么有本事的人,光是教这些孩子音乐就值回本价。”

纪序川敲了敲烟灰:“你又愿意每天付赎金带他出来,我只要动动笔签个合同,一本万利,为什么不?好好对他?”

容晦审视地盯着他。

纪序川神?色泰然,容晦清楚,这个顶尖精英经纪人的城府很?深,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喜怒形于色。

但?宋汝瓷和那些孩子一起玩吉他的时?候,容晦也?已经注意到。

吉他声流淌在风里的时?候,纪序川站在街角、抱着手臂,脸上的神?情虽然没什么变化,金丝眼?镜后的瞳色却还是转深。

容晦再次强调:“别伤害他,别做对不?起他的事。”

纪序川失笑:“我图什么?我跟虞妄是和平分手,又没被他骗财骗色骗感情,容天王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容晦盯着他的视线一沉。

沉默了几秒,容晦并没动怒,只是点了支烟,附近的过滤吸收装置自动运转,带起一阵微风。

打火机的光晃了晃。

这话倒是不?作假……说穿了,纪序川这类人,其实不?太看得上“为了点感情就折腾得伤筋动骨”这种设定。

对纪序川来说,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陪虞妄玩玩,演一些情人之类的戏码,只不?过是为了哄虞妄签下合同。

所以,纪序川对虞妄自然没什么多此?一举的恨意当?然,也?绝没好印象就是了。

“我替他和你解释。”容晦回过神?,盯着风中明灭不?定的烟头,低声说,“他的情绪状态一直不?好,一直在吃药,所以才会没有干劲,不?是故意骗你,更不?是要嘲讽你。”

看到宋汝瓷真?正的本事,纪序川那一瞬间的微表情变化,其实不?难分辨。

纪序川当?然会有点不?高兴。

如果说在这之前,纪序川看不?起虞妄,多半是因为“虞妄是个没本事的草包废物”,现?在就变成了某种被人耍弄嘲讽后的脸疼。

有这种本事,之前为什么非要掖着藏着,宁可沦落进拍卖行?也?不?肯拿出来?

虞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是提防他,还是故意羞辱他?

容晦知道纪序川会这么想?,所以提前告诉纪序川:“他在吃药,很?多种药,他的情绪有问题,平时?看起来笑得很?好,但?随随便便就会直接下手销毁自己?……我怕我再频繁接触他,会让他状态更差。”

容晦吃力地说:“所以我把?他交给你。”

纪序川第一次见这么深情的台词,轻轻鼓掌。

容晦无视纪序川眼?中不?加掩饰的奚落,盯着这个事不?关己?的斯文败类,再次警告:“好好对他。”

“他现?在不?叫这个名字,叫宋汝瓷。”

容晦咬了咬牙关,调整态度,低下头:“方便的话,请你这么叫他。”

“虞妄”似乎已经是某种过去式了。

宋汝瓷似乎在和那个身份所代表的一切告别不?知为什么,容晦有这种隐约的直觉,这让他痛苦却也?滋生希望。

如果宋汝瓷愿意放弃过去的一切,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过去的遗憾,错失,痛苦,都?可以翻过一页?

是不?是就意味着还有希望,一切会在将来的某天重新开始?

这些话全都?堵在喉咙里,像根刺,咽不?下却也?吐不?出。容晦没办法再在这里多留,他不?能,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就会忍不?住上去伸手去抱宋汝瓷。

……该死。

当?初那些吻戏就都?该借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