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也已经低声商量好了:“二姐住东厢房,我?住西厢房,大哥,你瞧西厢房门口有好大一颗牡丹花,美的像是一幅画。”

顾清衍转了一圈,也觉得屋子收拾的极好,心?底倒是对花主簿高看一眼。

甭管是为什么?,这位至少面子功夫做的十分妥帖。

他溜达一圈就给智慧树选好了地方,就在书房的后头,那里有个巴掌大的小院子,原本?种着几颗桂花树。

顾清衍不喜欢桂花过于浓郁的香味,让人直接将树挪了出去,留出了地方,计划当天晚上就移植。

接风宴上,不止花主簿来了,云岭县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出现在酒席上,顾清衍扫了一圈,印象最深刻的是其中有一位明显是苗疆人打?扮。

“这位是宝翁,他是苗族人,是族长的儿子,多?亏有他在衙门,平日里跟苗疆人打?交道也更容易一些。”花主簿解释。

顾清衍点头,举起一杯酒:“我?敬诸位一杯,望往后齐心?协力,让云岭百姓安居乐业。”

花主簿正要?饮酒,却?听?见身旁冷哼一声。

宝翁冷冷道:“县太爷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你来云岭享福三年,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又给我?们留下一个个烂摊子。”

他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口音,但听?得出来专门学习过官话,顾清衍都能听?懂。

语气锋利刺人的很,显然对顾清衍很是不满。

听?起来还是前?几任知县做了什么?,才让他心?生不满。

花主簿低声斥责:“宝翁,大人初来乍到?,但本?官相信他是个好官,清官,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低头喝闷酒,一脸不悦。

花主簿还要?呵斥,却?被顾清衍拦下。

“本?官确实初来乍到?,对云岭风情一知半解,到?时候还需诸位多?多?襄助。”

顾清衍笑起来的时候分外俊秀,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光这一点就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用一双笑意莹莹的眼睛盯着宝翁看:“宝翁不信我?也是正常,不过天长日久,等本?官做出一些实事来,定能让人改观。”

宝翁见他笑得好看,一时说?不出刺人的话,哼了一声不吱声了。

花主簿笑着说?道:“也是,日久见人心?,我?们都盼着大人过来呢。”

他一开口,除了宝翁之外的人纷纷点头应是,倒像是都是他的应声虫。

一顿饭吃的顾清衍没滋没味,倒是看清了云岭本?地的情况,花主簿是当地大族子弟,其余人以他马首是瞻。

宝翁又代表着苗族人,在衙门的身份很是特别。

但除了花主簿之外,其余官吏都是同?僚,但却?对他有些提防,似乎不太愿意靠得太近。

宝翁对此也不在意,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半点也不委屈自己?。

脸色最冷,吃肉最多?,最后走的时候还把桌上的一大壶酒顺走了,看着倒是很有生趣。

顾清衍通过这顿酒摸透了衙门的关系,心?底知道想掌管云岭,最大的助力是花主簿,但最大的阻力恐怕也是他。

别看花主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规矩半点不差甚至有些殷勤,可实际上关于政务都略过不提。

这幅架势,倒像是要?将顾清衍当做花架子,好吃好喝养上三年再送走。

顾清衍第二天进了衙门,花主簿果然是事事跟随,要?案卷给案卷,要?人事簿给人事簿,甚至主动将近十年来的税收都呈上。

口中那是满口抱怨:“上头每年都狠批我?们办差不力,可他们哪儿知道我?们的难处,总不能为了收税又闹出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