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哈答应,匆匆吃几口了事。

“叶老师,不上厕所吗?”闫小亮又冒出头刷存在感。

“啊,厕所?”叶颂明把脸从一堆资料里抬起来,鼻梁上架着一副散光镜,表情憨憨的有点呆,“上什么?不需要,我不吃。”

闫小亮忍不住捂嘴笑:“哈哈..叶老师,你真是太可爱了。”

叶颂明从书中抽出一点注意力,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也跟着笑了:“小亮,你比我更可爱,去把诺夫曼的书找出来,要原版,你把最后的尾声标记出来,重新翻译一遍交给我。”

闫小亮接到新任务,立马不再烦他了。

他把头重新扎进资料堆里,心里期盼着字典能早一点到。

许是他祈祷时非常虔诚,老天爷对他充满怜悯之心,原本被物流耽误的E语汉字典,当天下午就到了。

霎时间,叶颂明心中辽阔,多日来堵在心底的郁闷,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叶老师抱着改版的字典,高高兴兴地下班了。

“叶老师!”

他刚走出去没多久,闫小亮就追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白色信封。

“你的信,”闫小亮小跑追过来,稍微有点喘,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下午在收信箱里拿出来的,看你太忙没打扰,才想起来。”

叶颂明接过来,看眼信封上面的印章,笑道:“小亮,谢谢。”

闫小亮问:“是F国作家钱南给您写的信吗?”

“应该是,”叶颂明还不确定,用信封敲了敲闫小亮的额头,笑容随和有爱,“我回去看看,明天告诉你。”

“OK!”闫小亮比个手势,转身踅回出版社。一边走还一边羡慕的嘀咕:“我也想拥有一位大作家笔友。”

叶颂明最近没有在公司加班,每天提早半个小时回家,原因是近几天雨水频繁,交通不便不好叫车。

他趁着天没黑就进了家门,先跟韩姐打声招呼,然后拎着公文包直接拐入书房,坐下来没多久,他便把信封拆开了。

确实是钱南来信,只是这次不同寻常,以前两人通信的内容不超过一张纸,而这次竟然有满满的三张,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叶颂明在看之前,不忘给闫小亮发信息,提前告诉对方来信者是谁。

等他收到闫小亮高兴的回复后,他把手机调成静音,这才拿起信纸认真地读起来。

钱南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信中写道,这应该是他写给叶颂明的最后一封信。

叶颂明看到这行字时眼底有了明显的波动,心跳跟着加速,他深吸口气,暗暗平复情绪继续读完。

钱南是F国著名现实批判主义作家,在世界有一定的影响力,出版过二十本名作,数不清的散篇,广受众人爱戴。

步入晚年的钱南,在两年前,他的最后一部著作饱受争议,形成两股极端,许多曾经赞扬他的名人看了后都纷纷摇头表示遗憾和失望,甚至公开发声批判。

那部晚年著作就是前段时间夏睿送给叶颂明的签名版F语书《我身边的善与恶》。之所以引起争议,原因是这部作品和钱南以往的作品风格大相径庭。

曾经的钱南被称为力量之光,虽然作品是现实批判性,但总是用美好的结局为读者画上句号,带给人充满希望的光芒。

很多国家还广为流传一句话:不想活的看看钱南,他是治愈一切不快的天使。

近十年未出新作的钱南,大家都在等待他精神上的蜕变,期待他能写出经典咏流传的旷世之作。

然而他的最后一部作品,竟然与众人的期望完全相悖。他不再坚持曾经的文风,不再写饱经风霜获得正义支持的主角,不再站在贫民的角度去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