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寒!”宋婉朝她招了招手,“你来了。”

“让您久等了。”姜远寒将箱子稳稳立好。

“没事,我刚到没多久。”宋婉挽着她的胳膊,眼神带着一点打量,“脸色怎么这么差?黑眼圈都出来了,昨天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没事。”姜远寒笑着摇头,“赶完稿子就睡得晚一点。”

宋婉没再追问,眼里却多了点怜惜:“别太逼自己,你现在还年轻,作品刚出圈,不用和谁较劲,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小衍他爸爸那会儿也是这样,年轻时不知轻重,结果三十岁不到胃就开始出毛病。”

姜远寒点点头:“谢谢伯母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检票口时,忽然听见身后一声轻唤:“宋阿姨。”

两人回头。

只见翟曼拖着行李站在不远处,一身柔粉色大衣将她肤色衬得极白,妆容一丝不苟。

她朝宋婉轻轻一笑,又看向姜远寒,语气彬彬有礼:“远寒姐好。”

自然得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姜远寒没出声,只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婉笑道:“来得刚刚好,这段时间你在宜城玩得如何?回去可要收收心,过几天可要新戏试镜,你父亲对你期望很高。”

翟曼乖巧地回答:“好呢宋阿姨,我会努力的!”

宋婉没再说什么,自然地转身挽住姜远寒的手,亲密得像母女俩,又扭头对翟曼说:“曼曼,跟紧我们,火车上的人形形色色,要留神。”

翟曼唇角扯了扯,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却又不好明说,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好呢。”

从车站上车,到进包厢,一路都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三人所在的是卧铺,四人一间,除了她们仨,还有一位中年女乘客,刚一进门就开始吃东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倒是无意间成了她们彼此的天然屏障。

上车不到半小时,姜远寒便将自己蜷在下铺靠窗一侧,掏出笔记本翻看剧本修改稿,宋婉坐在对面,正拿着剧本初稿翻阅。

翟曼则在上铺,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又像在躲避什么。

这节车厢静得出奇。

连风似乎都绕着走。

姜远寒能感觉到,从她进门那一刻起,翟曼的视线就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像是一根粘人的蛛丝,剪不断,甩不掉。

可她没理。

她已经看透了翟曼,这个女人表面温婉,实则步步算计,愿意私人恩怨不惜抹黑一个死去的长者,歪曲别人的努力……

这样的人,她不屑再争,也不屑再骂。

因为她知道,那些真正有分量的东西,不是靠嘴皮子争来的。

是靠作品,是靠人品,是靠底气。

不过,如果戴老的死和翟曼有关系,她绝不会放过翟曼。

哪怕翟曼是副市长的女儿,哪怕翟曼有多大的背景关系。

“远寒,你第二幕里写的‘黄河渡口’那场戏,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宋婉忽然打破沉默,“那段虽然气势足,但在电影拍摄里难度太高,预算和实景要协调好,可能会影响后续节奏。”

“我明白。”姜远寒点点头,“那场戏我准备设两种方案,一个实拍,一个内景搭建,用镜头切换来弱化成本。”

“你思路不错。”宋婉轻轻点头,眼里闪着欣慰,“等到了文联,我会带你见几位老导演,他们肯定愿意给你建议。”

上铺忽然一阵翻身声。

翟曼没忍住探出头:“宋阿姨……我之前跟周导那边联系过,说是年后有一个剧本研讨会,我可以带远寒姐一起过去,那边资源也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