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种平静有多么脆弱不堪。
打破这一平静的,是这日,新晋八卦小能手吉祥为她带来的这么一则消息,彼时容七大病初愈,身子骨正是躁动时。
却看吉祥神色匆匆走进来,忙道:
“小姐,我听西苑的下人道,绿荷今晨一早突地晕了过去,现如今正在诊治中。”
“哦?” 容七皮笑肉不笑地:“莫不是好日子过的太久,舒坦过头,反倒生出了什么疾病罢。”
吉祥心细,想的便比她要多些,沉默了一会儿,方道:
“非也,小姐,恐怕事出有因……”
其实容七大抵也能想到,只是不愿多去揣测罢了。
果然,不一会儿便传来消息,那新来的小妾一夜春宵享福泽,肚中竟已怀有的骨肉,容家喜获麟儿,全府上下,普天同庆。
为什么会说喜获麟儿呢?原是因着那丫鬟已然怀孕两月,足以看出胎儿性别,也不知容长泽从哪里找来的江湖郎中,相传是个厉害的主,微微一探指间,便能知晓腹中胎儿性别,发现是个男儿,自然得将这个好消息告之。
容长泽也的确很高兴,因着他这么些年来的心病,不过是府上未有男丁,继承家业,爱妻去世的早,想不到这未完的心愿,竟还有实现的一天。
当即下令,又增添好几名丫鬟悉心照料,每日燕窝鱼翅雪梨汤接连送去,务必护其母子安全。
一时风光无两,旁人徒羡。
容七大抵是在听到这消息的第三日,屁股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完全出门时。方出了这么一趟门,走到了绿荷的房间外,小小的偷看了这么一眼。
腹中有孕的人并未娇气地坐在床上,而是倚靠在桌边,双腿微张,一手手轻抚微凸小肚,另一手托着茶杯,细细泯,这是有一过堂风穿过,身旁丫鬟忙为为她寻一件披风披上,半刻也容不得疏忽。
她本就妖艳的五官因着运气妖媚之气更甚,谢谢上挑的眼角透一丝漫不经心与乖张,便是这样同容七对上了眼。
她微微一笑,似在调笑,似在示威,指尖微抬扬了扬手中杯,好似在告诫她,这场大战,她输定了。
短短数月间,早已沧海变桑田。
容七便这么遥远的望着她,微眯着眼,道不足眸中万千思绪,浓烈的情绪沸腾,翻转,到最后就慢慢趋于平静,容七到笑不笑,却非认输,而是另外一种豁达,挑了挑眉,便退了下去。
☆、绿荷与阿呆
容家喜获麟儿, 妾肚突,万两黄金千匹帛,定于下月二十五,吹锣打鼓,喧鼓鸣天,正式迎人进门, 不得他异。
大闹之后, 总得半刻宁静安然, 马场最近却不大太平, 因着某日马场里来了群来自北方的商人,这些人经验老道,过往数年间便靠着互运南北之间的货物, 交叉售之以谋生。
可没想到在这一次南下途中,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 却不慎在阴沟里翻了船, 路经北冥山时, 稍不慎, 竟让山上山贼给抢走了所有货物,且还是连人带马,一并给牵走了, 只留下彼此面面相觑,悔不当初。
近日前来马场,亦是为求几匹骏马,押货回北方。
容宝金近来便因着这事儿忙碌许多, 她接手马场已久,却从未做过这么一大笔生意,本非商人出身,凡事便要小心谨慎些,因而便耽搁了不少时间。
幸得她天资聪颖,学东西比别人快些,耽搁了好些日子也总算将这事儿给前前后后办了下来,租给他们共两百匹骏马,堪堪马场所有马匹的一半多,对方承诺不时便如实归还,画押作戚,又是商人,极讲信用,白纸黑字的做不得假。
且容宝金从这一笔大生意中,喜盈暴利,也算对得起她这么些天颠倒昼夜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