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感情滋生,并在这段如同真正热恋情侣般的交往中越陷越深时,负罪感便如影随形。

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确确实实地介入了别人的婚姻,成了一个插足者,一个会被千夫所指的“小三”。

这个认知让她无地自容,她之前跟他约定的“条件”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挥在了她的脸上。

她一面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偷来的的甜蜜,沉醉在陈硕亲手编织的温柔幻梦里;

一面又在道德的鞭挞下和自我唾弃中备受煎熬。

她不明白,那个最初纯粹得只剩下“借种”二字的计划,是如何一步步失控,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的?

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刻下警告:这是偷来的时光,是借种计划成功前的“过程”。

等怀上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所以,她破罐子破摔的想,要珍惜当下,要尽情享受这偷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种带着明确倒计时的甜蜜,让她更加投入地去感受,却也让她每一次的笑容背后都藏着更深的煎熬。

两人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陈硕身上那种惯有的、拒人千里的冷峻疏离感,在“邻家味道”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在陆琳琅的身边时,几乎消弭殆尽,像一个平凡的居家男人。

他会笨拙地帮她择菜,指尖沾上泥土也浑不在意,动作生疏却认真;

会在小店打烊后,她系着围裙在灶台前给他煮夜宵面或炒个小菜时,悄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带着热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偷香;

会赖在她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将她整个圈在怀里,陪她看一部剧情狗血、演技浮夸的肥皂剧,直到困意袭来,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陆琳琅则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这份她从未奢望过的温存,努力记住他每一个温柔的眼神,每一次带着宠溺的触碰,每一次沉睡时毫无防备的侧脸,仿佛要将这些刻进骨子里,成为未来漫长岁月里的慰藉。

日子在甜蜜与煎熬的交织中飞快流逝。时间滑入二月初,距离农历新年只剩下二十天左右。

不少工厂陆续放假,返乡潮涌动,小店里的客人也肉眼可见地稀少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年关将至的萧索与清冷。

这天午饭后,店里难得的清闲。陆琳琅正擦拭着吧台,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冷风,门上的风铃也叮叮当当的响起。

她抬头一看,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是她的闺蜜韦晴晴。

她怀里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已经睡着了的小男孩,正是她两岁多的儿子程子业。

“晴晴?!”陆琳琅惊喜地迎上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小心翼翼地从韦晴晴怀里接过那团温软的小身体。

看着小家伙睡得红扑扑、肉嘟嘟的小脸,她忍不住低头在他嫩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但随即,她注意到韦晴晴的异样戴着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头上压着一顶厚厚的毛线帽,帽檐压得很低,整个人透着一股萧索和……狼狈?

“你怎么这副打扮?跟做贼似的?”陆琳琅心头一紧,压低声音问道。

韦晴晴没说话,只是抬起眼,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红肿,这会听到她的询问,瞬间又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浸湿了口罩的边缘。

陆琳琅的心猛地一沉。

她立刻朝后面的隔间喊了一声:“梅丽!出来看会儿店!”

然后抱着孩子,一手拉着韦晴晴冰凉的手,快步上了二楼。

她把睡得香甜的程子业轻轻放在自己床上,仔细掖好被角。

这才拉过一张椅子让韦晴晴坐下,又倒了杯热水塞进她手里:“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