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阿硕才七岁!就因为他天资聪颖,得了老爷子的青眼,碍了某些人的路!你们就百般算计他。为了让你们安心,我都狠心的把他送到了寄宿学校,远离老爷子的眼皮底下了,你们为什么还是没有放过他,还能狠心到雇人开车去撞他!”
陆可心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已,说话都不成调了。
“可怜我的阿硕生生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差点没救回来!之后隔三岔五的不是这个意外就是那个意外,如果不是我亲婆婆留下现在的安保公司,我的阿硕能长到这么大吗?这些事,你们难道忘了?罗姨,您现在怪阿硕不把你们当家人,可你们何曾把他当作骨肉至亲看待过?你们对他下死手的时候,可想过他还是个孩子!”
“血口喷人!你血口喷人!”罗凤英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颤抖,尖声反驳。
“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能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没证据?”陆可心收起眼泪,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的陈寿理。
“爸,要不您亲口告诉罗姨,阿硕那年车祸后,您为什么能那么“爽快”地退居二线,主动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洛礼?您再告诉她,她和二弟今天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享受着陈家的富贵荣华,是不是您拿父亲的身份压着洛礼忍下来的?!”
罗凤英听后,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寿理。
她一直以为当年那些事做得天衣无缝,这么多年风平浪静,早已尘封。原来……原来老头子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当年他突然对她大发雷霆,不顾情面地将她赶到乡下别院住了好几年,她还以为是他有了新欢厌弃了自己,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她浑身冰凉,几乎瘫软下去。
真相被陆可心在一群小辈面前血淋淋的剥开,陈寿理的脸上挂不住了。
“够了!”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厉声喝止陆可心。
“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揪着不放,没完没了是吧?你是不是要把这个家彻底搅散了才甘心?”
“爸!”陆可心毫不退缩,眼中含泪,“不是我不依不饶!不是我非揪着不放,是时至今日,罗姨和二弟他们都未曾有过半分悔意。当年您为了保住陈家的颜面,为了保下他们母子,我们大房受了多少委屈?打落了牙齿还得和血吞,一退再退!可您看看今天,看看他们的态度!他们觉得自己错了吗?他们有领过我们的情吗?您不能总是这样偏心!洛礼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为什么每次都要他忍气吞声,受尽委屈?”
她今日是豁出去了,哪怕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也要为丈夫和儿子讨个公道。
“爸,”一直沉默得如同石雕的陈洛礼终于缓缓抬起头。
重提的往事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又将他已慢慢结痂的伤口再度划开,儿子当年那血淋淋的惨状将他心中最后一点对父爱的奢望彻底剜去。
他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
声音却沙哑得让人心尖发颤,带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我打算……带着可心和阿硕、小娴搬出去住了。”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层浪!所有目光,惊愕的、欢喜的、算计的、幸灾乐祸的........全都聚焦在他身上。
陈洛礼无视那些目光,继续用那平静得可怕的语调说:“这老宅就留给您和罗姨养老吧。我回母亲留下的松山别墅住。”
他口中的“母亲”,指的是自己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