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没说什么呀……”陈梦妍这次是真的觉得委屈了,眼圈泛红。

罗凤英却是气得手都抖了,没等她说什么,陈硕的声音又响起:

“你是没说什么,”他的耐心似乎耗尽,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不耐烦。

“可你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给爷爷看?给你丈夫看?还是给这满屋子等着看大房笑话的人看?”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连日高强度工作的疲惫和家宴上永无休止的勾心斗角让他厌烦透顶。

“工作累了一天,回来还得看你们唱戏!”

旁边的人脸上五彩纷呈,却又沉默不敢言,陈硕的气场太大了,小姑父孙斌有心想帮妻子说句话都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接言。

“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有没有这个家!”

陈寿理被孙子这番毫不留情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茶几,震得杯碟乱响。

“她是你长辈!你一个小辈让着她一点怎么了?句句顶撞,字字带刺!这就是你身为陈家继承人、顶胜集团掌舵人的气度和胸襟?你的教养和礼貌呢?简直丢尽陈家的脸!”

“爸,”一直沉默的陈洛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疲惫,“阿硕年底工作压力大,说话冲了些,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他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看向儿子的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无奈。

“无心?他哪里是无心!他根本就是存心!”

罗凤英见陈洛礼出声维护儿子,立刻将矛头指向他,老泪纵横地控诉起来。

“我知道我是后娘,你们一家子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可我自问嫁进陈家,从未亏待过你陈洛礼吧?更没动过他陈硕一根指头吧?可你们看他,至于把我的儿女们都逼到这个份上吗?顶胜集团难道是他陈硕一个人的产业?把我们都赶尽杀绝了,他就能一手遮天了?”

“就是!”陈星翰立刻帮腔,脸上满是愤恨,“大哥,你做得太绝了!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吗?”

陈洛京扯了扯陈星翰的衣袖,让他少说几句,没见他都没说话吗?

二婶梁沁看有婆母出头,她也作壁上观,不说话。

“罗姨,”一直冷眼旁观的陆可心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她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直视罗凤英,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您说您没亏待过洛礼?说这话的时候,您敢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吗?”她的话一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从您进了门,生下小叔子之后,洛礼的‘意外’就没断过!您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陆可心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控诉,一字一句砸在寂静的客厅里。

“十岁那年,他好端端的从自家假山上‘失足’摔下来,右腿粉碎性骨折!十一岁,在自家花园的池塘边‘脚滑’落水,要不是园丁发现得早,人就没了!十二岁,喝了厨房送来的汤,莫名其妙上吐下泻,食物中毒,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桩桩件件,外面的人谁不知道点风声?!要不是我亲婆婆拼死护着,把他接到身边寸步不离地亲自照料,洛礼他……他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未知数!他有家都不敢回!一直到他大学毕业,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婆婆出的!父亲说每月拨给他五万的生活费,可为什么他从来没收到过?是不是都被您以各种名目克扣了?一个月区区五万块,您都没放过!”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的陈寿理,带着悲愤的质问:

“爸!您也别怪阿硕不把他们当家人看!今日这局面,根子在哪里?你和罗姨还有二弟心里难道真没点数吗?!”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扫过罗凤英和陈洛京,抛出了更大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