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年会余温尚未完全散去,深冬的寒意却已彻骨。
医院VIP病房内,陈寿理躺在病床上,瘦削的身体深陷在白色的被褥里,如同一段枯朽的木头。
中风的后遗症彻底剥夺了他与外界正常交流的能力,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偶尔转动,泄露着内心无法言说的痛苦与焦灼。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他歪斜的嘴角滑落,护工刚擦拭干净,很快又湿了一片。
病房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打破了这份死寂。
罗凤英像一个疯子似的裹挟着怒气冲了进来,往日精心维持的贵妇仪态荡然无存,头发散乱,没有来得及化装的脸皱纹尽现,一片狰狞,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怨毒与疯狂的火焰。
她几步冲到病床前,根本不管床上的人是否能听懂,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寿理的脸上:
“陈寿理!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你那个好孙子陈硕做的好事!他把洛京送进去了!送进监狱了!那也是你的亲儿子啊!是他的亲叔叔呀,陈硕那个黑了心肝、天打雷劈的狼崽子!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尖利的声音如同钝刀刮过玻璃般的刺耳,让人心生不 舒服。
陈寿理哆嗦着嘴,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不成句的含糊声,护工刚擦开的口水又流了出来。
罗凤英却不管他的狼狈,她猛地喘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继续歇斯底里地咆哮:
“是!洛京是做错了,只是找了人想去教训他一下!可那还不是被他逼的吗?他陈硕把我们二房逼得还有活路吗?先是处心积虑算计走了洛京手里那点保命的股份,断我们的财路!接着又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毒手段,引诱星翰去赌,把他拖进深渊,败光了家产!他这是要把我罗凤英的儿孙往死里整,要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啊!”
“老爷子!你说话啊!你起来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