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掉碎瓷片,猛地扑到了他的怀中,“元轻舟!孟行之他,他……”
她说了好几个“他”,却怎么也说不出下文,嚎啕大哭了起来。
元睿的身体不由得冻住,连呼吸都凝固了。
他垂眸,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可她哭得凄惨,叫他忍不住觉得,自己坚实的心脏好像缺了一块,狂风灌进去,呼啸作响。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滞留了几息,才轻轻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他任由她的眼泪沾湿了自己的衣襟,片刻后,才轻吐了三个字,“没事了。”
郑姝瑜在他怀中重重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理了理她凌乱的发髻,柔声问:“是不是一夜没睡?”
郑姝瑜茫然抬头,吸了吸鼻子,“嗯。”
元睿将她搂入怀中,“睡会吧,回宫再说。”
郑姝瑜还没来得及点头,脖颈后忽然一阵钝痛,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元睿收回手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用自己的外衫把她裹了个严实。
他撩帘而出,温柔缱绻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凛冽彻骨的风暴。
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心机深沉、手段雷霆,可他从未在人前表现过如此暴怒的一面。刚刚那旋风般的一脚,就已让众人心惊不已。没想到,他此刻暴揍孟行之的模样,却比之前凶戾上更多倍!
元睿拎着孟行之的衣领,砸在他脸上的拳头既狠又快,如同打仗时城楼上方呼啸而下的巨石弹,砸得敌人闻风丧胆。
孟行之毫无反抗之力,很快便昏死过去。
“早在落桐书院,孤就想揍你了。”元睿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沿的血迹,“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揍。”
一旁围观的众人并未听清他的喃喃自语,只瞠目结舌地盯着眼前的场景。
很快,元睿转向众人,“按圣上旨意,孟行之本应今日辰时返回北漠,可他却趁夜逃窜,并绑架东宫侍女,居心叵测。把他押至大牢,交由御史台审理。”
……
直到日上三竿,郑姝瑜才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烟粉色纱帐,柔软的床榻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窗棂外的那一边,有人正倚着床榻闭目养神。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勾勒出朦胧的金边。
郑姝瑜第一次觉得,东宫居然如此安宁又美好。
她将双手垂在腰间,心中陡然一惊,连忙爬起身,趿拉着鞋子就跑去了隔壁。
“殿下,殿下!”
元睿挑了挑眼皮,如往常一般面露嫌弃,可语气倒是柔和了不少,“衣冠不整,像什么样子。”
郑姝瑜顾不上赔罪,焦急不已,“那块宫牌呢?我藏在腰间的那块宫牌。”
元睿话里有话,“你还知道找那块宫牌?”
“是我偷了尚药局宫女的宫牌,才在昨夜偷溜出宫与孟行之汇合的,”郑姝瑜将早就编好的谎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接受一切惩罚。还请殿下派人将宫牌送还给她,洗清她的罪责。”
元睿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相识的尚药局宫女?是何时认识的?姓甚名谁?”
她瞪大了眼睛,压根没想到元睿会问如此详细的问题,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撒谎?”元睿神色极为严肃,语气也严厉了起来,“孟行之已被下狱,你想清楚了再说!”
郑姝瑜大惊,“什么?下狱?”
元睿涌上一股无名火,“怎么,你还有闲心关心他?”
郑姝瑜想起马车上的一幕幕,沉默着摇了摇头。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