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荣昌又道:“不知姑娘芳名?师从何处?琴会结束后,可否与在下探讨一二?”
孟行之牵起了郑姝瑜的手,笑容中隐隐带着得意与炫耀,“她是我的……”
元睿淡淡打断了孟行之的话,“樊侍郎若想讨教琴技,可时常来东宫做客,不必拘泥于姓名身份。”
樊荣昌愣住了,很快,他大喜过望,正准备谢恩之际,元睿却宣布了宴会到此为止。
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去,卢思源扯起了呆坐在原地的许恒,“是非之地,长庚还不快走?”
等到前院只剩下他们三人,孟行之率先开了口,“留京的两个月,我会时常来叨扰的,殿下不会介意吧?”
元睿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相牵的手,一字一句道:“不介意。”
“那就好,”孟行之拉着郑姝瑜,迫不及待地朝外走,“阿姝,这一年多憋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宫外转转。”
“孤不介意你叨扰,但并不代表,孤会允许你恣意妄为,”元睿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孟大公子可别忘了,你,和她,都是谋逆犯上的罪人。”
孟行之还欲辩驳,却被郑姝瑜轻声打断,“你若是想见我,就来东宫找我吧。我抄经赎罪,没有殿下允许,确实不可私自出宫。”
元睿心气稍顺,可孟行之却火冒三丈道:“元睿,你非得置昔日情分于不顾吗?即便郑孟两家有错,那和阿姝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圣上已免了郑家死罪,你又何必磋磨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代替郑家赎罪,也是父皇点头的,”元睿目光锐利似剑,“还是说,你对父皇的处置不满?”
孟行之冷笑出声,“圣上宽宏,可你不同。也罢,就当是我们看错了你!”
“你们看错了我?”元睿目光冷厉,“助端王逼宫,伏击宸王府,制造京都暴乱。你倒敢说,你们看错了我?”
元睿这样阴郁的脸色,郑姝瑜是见过的。若再触他的逆鳞,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了。
她连忙拉住孟行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行之哥哥,你不能对太子殿下如此不敬的。你不是说,要去见至亲好友吗?赶紧去吧,下次再来寻我。”
孟行之的眸色暗了暗,他抓着郑姝瑜的肩膀,叮嘱道:“他若是敢欺负你,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做主。”
元睿嗤笑出声,“你本就是戴罪之身,还想着英雄救美?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孟行之愤愤离开后,元睿拉着郑姝瑜就朝松涛阁走。
他走得很快,让郑姝瑜一路上跌跌撞撞不止。一到阁内,他立马将郑姝瑜的手按到了盥洗的盆中,“给本太子好好洗!”
郑姝瑜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要让自己净手,可还是默不作声地遵从了。
元睿在她身后,嘲讽的话中莫名带着阴阳怪气,“之前冒着砍头风险出宫相助的人回来了,这下你得偿所愿了,开心吗?郑姝瑜。”
她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回答。
若这时候实话实说,元睿只会更加暴跳如雷;若是违心撒谎,还不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呢!
“你们二人团聚,看孟行之的样子,是不是接着筹谋如何再捅本太子一刀?”见郑姝瑜不回答,元睿怒得将茶盏摔了个粉碎,“说话!”
郑姝瑜轻声道:“我答应过殿下的,一定会把郑家的罪孽赎完。”
元睿满脑子都是郑姝瑜轻唤“行之哥哥”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今日是谁允许你去正殿的?”
郑姝瑜避开他的眼神,不回答。
“是不是朱福?”元睿转瞬便猜到了,怒道,“来人,把朱福给孤带过来!”
“殿下!”郑姝瑜想起他处罚犯错宫人的一幕,急得跪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