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昏迷不醒,依旧记挂着大奶奶和小少爷!

小厮们都看着,何寿忙擦干眼泪,厉声道:“快请徐太医来!”

他朝着大门外狂奔,心里咒骂着先前那个没本事的太医。

连跪了七日,就算身子是铁打的都受不了!

坐上马车,他就开始抹眼泪。

偷偷怪皇上狠心,偷偷怪大爷死心眼。

为了救她,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王宅门前,何寿跳下马车把门拍得震天响。

门一开,他一把推倒守门的小厮,疯了似的往里闯。

“求求大奶奶与小人一道回府!”

“大爷高热不退,一心记挂大奶奶啊!”

他闯进正厅,立刻跪在穗禾面前,声泪俱下地将陆瑾晏的病情告诉穗禾。

“大奶奶若是不答应,小人长跪不起!”

他磕了好几个头,一旁的婆子束手无策,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将他拉走。

穗禾面色苍白,正被菜婆子看着喝补汤,见状心如乱麻。

菜婆子却是护在穗禾身前,红着眼道:“这是我家娘子,谁是你家大奶奶了?”

艾山的死讯早就传回了王家,一家子如遭雷劈。

怎么都没想到,过去那个兢兢业业一心为西宝行的男人,内里竟敢做了反贼!

更要命的是,还连累自家娘子无奈烧了西宝行,一个弱女子被打入天牢。

菜婆子日日跪在菩萨面前,祈求要穗禾平安无事归来。

天越是冷,她心里越是恨。

恨娘子身旁的男子,只会让娘子受累!

所以尽管知道是陆瑾晏跪了七日求的陛下开恩,她心里谢过一回,恨不得日后娘子与他划清界限,莫要再来往才是!

“我家娘子身子弱,寒气入体,郎中说了再着凉就调理不好了!”

看着蛮横的菜婆子,何寿急得跳脚,恨不得痛骂这个婆子,可眼下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大爷烧得迷迷糊糊,口中只喊您和小少爷的名字。”

他机灵地不再喊穗禾大奶奶,一味扮作痛哭流涕的模样。

他是算准了,穗禾最是吃软不吃硬。

他心里殷殷期盼,穗禾果真如他所愿。

“走吧,我带小圭看看他。”

“娘子!”菜婆子急了,“您还咳嗽着!”

何寿忙不迭地爬起,急急地说:“府中请徐太医了,正好能给娘子看看!”

他飞快地给穗禾撩起门帘,伺候她出门。

菜婆子说不过他,又气又急,可也只能跟在穗禾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里,小圭坐在穗禾身侧,看着她憔悴的脸,默默地挺直腰想让穗禾靠在他身上。

穗禾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婶娘不累,你坐好就是。”

可下一刻却是听见小圭说:“儿想孝敬母亲。”

穗禾一滞,泪眼朦胧,颤抖地问:“你……说什么?”

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一家子慌乱无措,不过几日,小圭便已早早地长大,更加懂事。

“娘,我不笨。自打见到娘第一眼起,我心里就有了三分怀疑。”

“爹一向自重,从未与别的婶娘有过来往,娘是唯一一个,这就让我的怀疑有了半成。”

“前几日娘被关进天牢,爹失了往日的理智,日日跪于陛下面前,那时我就知道您就是我的娘!”

穗禾放声大哭,抱着小圭不断抽噎。

小圭环抱住她,吸了吸鼻子,“爹过去常常看着娘的画像,一看就是一整晚。”

“再没有旁人比娘你在爹的心里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