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将穗禾提出来审问,手下的禁军却是慌张地跑进。
“教头不好了,刑部跟咱们争起来了!”
魏竭满脸煞气,“该死的陆瑾晏,明日我就好好参他一本!”
“处处给我使绊子,我要让他好看!”
他气得不轻,连审问穗禾都顾不上,带着手下就朝西宝行去了。
那么多尸体还在,明晃晃的都是功绩,不夺来就怪了!
这头穗禾安睡一夜,翌日起身就见盯着她的狱卒换了一个。
依旧是凶神恶煞的,也不与她说话。
她连想问问哪个王继位了,都问不出来。
天牢里实在听不到外头一点动静,也看不到一点天,连白日黑夜也分不清楚。
穗禾安然地坐着,心里已经想好。
若是有人想要对她用刑,她率先认罪,认了一个识人不清的罪责。
她到底用计杀了八十五个反贼,没让他们出去祸害百姓。
昨夜天子杀了这么多人,总得要施恩才是。
一想到这里,她思绪不自觉发散。
绸缎铺子的袁掌柜怕是要恨死她了,连累他的铺子也被烧到了一些。
她若是能平安出去,自当斟茶认错,将那重修的银子奉上。
穗禾托着腮,心想一家子应当无事。
陆瑾晏总得有些能耐,把他们拉扯出来才是。
这旁也不知过了几日,穗禾念经打坐,面前都换了四个狱卒了。
慢慢的她已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了,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急躁了。
她眼下无事,可勤政殿前,陆瑾晏却是跪了七日。
新帝才继位,先要处理明德帝的身后事,又要命人缉拿京城里逃窜的反贼。
乱臣贼子毒害明德帝,新帝带人肃清局势,平定乱局,正是忙得连歇息的时候都没有了。
他又要趁早登基,稳定人心,穗禾这样的,竟是来不及处置。
这也是给足了陆瑾晏时间,让他一日内将数道证据拿到手,言辞恳切上奏为穗禾辨别。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对陆瑾晏却不似明德帝的看重。
他心里有一丝不满,陆瑾晏曾拒绝过他的拉拢。
到底是一品大员,新帝要礼重,可他心里不痛快,自然不想轻易应了陆瑾晏的请求。
勤政殿外,几个太监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都七日了啊!怎么还不走呢?”
“每日从午后跪到宫门要关了,也不怕膝盖废了!”
个高的那个撇撇嘴,“鬼迷心窍了!我看那商妇也不是什么天仙啊!”
个矮的那个给了他一手肘,“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个高的神气地扬起头,“她前几日不是写了封认罪书吗?陛下派我与魏统领一道盯着!”
“哎哟,真快啊,连升几级,前几日还是教头呢,这就是统领了!”个矮的格外羡慕,他这样的小太监,前头的爷爷干爹不下来,他都上不去!
两个人没事,闲着嘀咕了许久,就见灰茫茫的天上,开始飘落雪花。
“哎呦喂,下雪了,吉利啊!”个矮的跳起身子就去接雪。
个高的瞪了他一眼,“没出息,看见什么都稀奇!”
个矮的接了雪,看着雪在掌心化了,脸上孩子气的笑容才消失。
他努努嘴,“下雪了,陆大人怎么办啊?”
肚圆的听了半晌的话,这才懒洋洋地开口:“下就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陛下是佛祖吗?他陆大人跪一跪就能显灵了?”
“我可告诉你们,陛下不待见他呢!”
个矮的和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