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可这天牢里却是一点寒意都感觉不到。

穗禾脱了身上的兔毛大氅,又要守着她的狱卒端来一盆水。

她洗净脸上的脏污,盖开被子就安然睡了下去。

闭上眼前,她还想着,也不知是齐王还是吴王赢了。

从李夫人那也没听说过,还有哪位王有本事了。

索性已经变天了,事态也成了这个样子。

再三焦虑,她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还不如让足精神,想着怎么自辨。

想到自辩,穗禾又在心里琢磨。

陆瑾晏回了家里,应该还能见到艾山。

将他捆了,让他指认反贼,怎么也能减轻一二罪责。

还有她锁在西宝行柜台下的账本,那处离库房远,账本应当平安无事。

陆瑾晏只要寻到了,仔细查验一番应当能发现里头的蹊跷。

他好歹也是大理寺出身,如今又是刑部尚书,这些个查案的头脑应当还在。

他想减轻她的罪责,将她确实被蒙蔽的证据搂进怀里才行。

总得先发制人,不然她后续自辩,写下的证据可就便宜旁人了。

思来想去间,穗禾已睡着了。

把个盯着她的狱卒,惊得合不拢嘴。

你是坐牢,还是做客?

第167章 寒风凛冽,他却跪得笔直

这厢天亮前,陆瑾晏已将绸缎铺子的三个小厮仔细审问了一遍。

知晓缘由后,他立刻派了刑部的衙役,将一半毁于灰烬的西宝行把守起来。

禁军的人还在,可陆瑾晏亲自下场发号施令,禁军拿他毫无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他命人将那八十五个反贼尸体抬了出来,又亲自去里头查验。

禁军脑瓜子嗡嗡的,好不容易有了反贼。

虽然只有千人,数目不多,可那些个人头全被皇城里的同僚捞走了。

他们杀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不过一个时辰,反贼尽数被剿灭。

可禁军人多,这么大的事,魏竭一个禁军教头不大不小,可也是想捞些功劳在身。

永宁大街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还有一家铺子被烧了。

嘿,魏竭眼睛一亮,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可谁知,半道跳出个陆瑾晏,还试图与他争抢!

魏竭不傻,性子很直。

将穗禾带回天牢后,他思来想去,总觉得陆瑾晏看似情深,实则怕是想拿这第一手的证据,在陛下面前表功。

一个女人算什么?

他才不信陆瑾晏不想继续往上升!

眼下他喝了杯茶,闭眼歇了片刻后,瞪大眼寻来看守穗禾的狱卒。

“她如何了?”

狱卒表情古怪,把穗禾干的事都说了。

“她一点都不害怕,还让小人给她打盆温水来!”

“她还打坐了一会儿,还嘀嘀咕咕念了些经,然后就睡了!”

“你给她打了?”魏竭瞪着狱卒。

狱卒有些委屈,“小人本不想的,可她说了来审她的大人,怕是十分体面,不能失礼于人前。”

“小人就打了盆冷水给她,可是一点银子都不敢收的!”

魏竭抬脚就将狱卒踹倒,指着鼻子骂:“她把天牢当什么了?你还真给她照办了!”

魏竭将桌案拍得震震响,“她念的什么经?”

狱卒欲哭无泪,“小人不知啊,实在不懂佛法!”

“滚!”魏竭抬手就将茶碗摔得粉碎。

狱卒忙不迭地爬起身,飞快地逃走。

魏竭心里恼火,站起身就从身后的刑具里挑了根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