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怀中,也应当如此吧?

穗禾眼眶含泪,一颗心胀痛。

都说母子连心,此时此刻她头一回对抛下孩子有了悔意。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跟了她走,对小圭来说才是错的。

陆瑾晏有权有势,有才学。

她平头百姓,四书五经通通不会,脑中有的不过是些怎么赚钱的法子。

小圭跟了她,日子过得只能是颠沛流离。

母子二人抱在一起流泪,看得一旁的陆瑾泽心中酸涩。

他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搀扶起。

“哭什么?三叔还没死!”

他损了自己一回,换得面前两人惊诧地看着他,连哭都忘了。

陆瑾泽掐了一把小圭的脸,呵呵一笑,“男子汉大丈夫,你是水做的?”

“再哭下去,你婶娘的宅子都要被你哭塌了。”

他指着躲在大鱼缸身后的阿娜尔,“再哭,妹妹都要笑你了!”

小圭吸了吸鼻子,立刻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他委屈地看着陆瑾泽,“三叔!”

陆瑾泽呲牙咧嘴地笑,逗得小圭气鼓鼓的。

随后他招呼着阿娜尔过来,让两个许久没见面的小人,先一道玩玩。

阿娜尔眼前一亮,跟风一样拉着小圭的手,跑进院角的一个亭子里。

好几日未见,她心中也是格外想念这个玩伴。

当即就有婆子将她的羊拐骨、玛瑙石子、沙包等等玩具全部翻了出来。

小圭在府中自是有玩具的,小弓小箭、华容道、鬼工球是见多了。

可阿娜尔的玩具是他见过一回后,就念念不忘的。

两人凑在一起玩了起来,两人心中的忧虑和害怕都慢慢消失了。

人小不知,好玩的不是玩具,而是与你玩耍的同伴。

陆瑾泽跟着穗禾来了正厅,大咧咧地坐下后,撑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穗禾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干什么呢?”

她板起脸,颇为严厉地看着他。

陆瑾泽却是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局促,他招呼着婆子冲了一壶自己带来的药茶。

“你试一试,府医配的,最是滋补气血。”

“又不像补药那般难喝,你若是觉得能入口,下回我多带些来。”

他亲自倒了一杯药茶给穗禾,眼中还带着委屈。

“担心你身子不行啊?”

“你过去虽然瘦,可远比如今康健。都是做掌柜的人了,能管得了这么多伙计和婆子,怎么管不好自己的身子?”

这回轮到穗禾不自在了,他到底是好心关心她,她确实过于敏感了。

接过了茶,穗禾慢慢地喝完。

药茶闻着只有药材的清香味,并不是那种冲鼻子的味道。

入口后,先是微苦后伴有回甘,比起补药冲鼻的味道,无疑好上不少。

见她面不改色地喝了,陆瑾泽脸上的笑意多了些。

“我又不会害你,看你这一惊一乍的!”

被他瞪了一眼,穗禾反倒不像先前的气恼。

他性子最是桀骜不驯,这般时而骂人的做派,才像了他,也让她放松不少。

两人就这么坐了许久,抬眼就能看见亭子里玩着的阿娜尔和小圭。

虽然并未说什么话,也不觉得无趣。

半晌,陆瑾泽嘴角含笑,眼神柔和。

“偷得浮生半日闲,能这样看着孩子们玩乐,也是一桩幸事。”

穗禾哭笑不得,“你这是又告假了?”

陆瑾泽双手抱头,翘起脚摇摇晃晃。

“翰林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