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志消沉,摇摇晃晃地起身来到院子里,却又被阿娜尔的笑声感染,和她一道在小院里玩起你追我赶的游戏。
穗禾满是怀念,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将阿娜尔托付给她的样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艾山即便不是亲生父亲,可做得依旧不少。
想到这里,她将面前的补药一饮而尽。
明日小圭要来,她今夜也要早些睡,好早起做些拿手点心给他尝尝。
翌日的葫芦巷子,陆家的马车缓缓驶入,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昨日晚些时分,早朝消息传出。
刑部尚书陆瑾晏上书,弹劾京兆少尹范瑞与鸿胪寺少卿曾端,三项罪名。
纵子行凶,目无王法。
公器私用,蠹政害民。
治家不严,有负圣恩。
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二人抵赖。
满朝文武哗然,大病初愈的明德帝大怒。
二人被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月。范泽与曾世奇革去举人功名,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
昨夜一过,葫芦巷子人尽皆知。昨日那些个流言蜚语,更加甚嚣尘上。
京中人人皆知,陆瑾晏爱重一商妇,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会儿白日里,陆府马车竟光明正大来了那妇人门前。
门帘掀起,竟是陆家三爷抱着陆家小少爷上门了。
众人目瞪口呆,就见那两人真不管不顾进去了。
大门一闭,陆瑾泽对着迎上来的穗禾,咧嘴一笑。
第147章 叫什么三叔?日后叫爹
“王婶娘,身子好些了?”
陆瑾泽细细打量过穗禾,见她步伐稳健,面色红润不少,这些日子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小圭挣扎着下了地,小短腿飞快地跑向她,只距离穗禾还有一步才堪堪停稳步伐。
“婶娘真的无事吗?我很担心婶娘!”
“可爹说了,不能打扰婶娘休息,只等到今日才让我来看婶娘!”
他语气带了些怨念,小小的人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穗禾。
虽说只在婶娘家用过几次膳,可他见了婶娘就觉得亲近。
知道婶娘出事无法相处,无能为力地憋在府里出不去。
眼看小人眼圈都红了,穗禾忙蹲下取出帕子给他擦泪。
“小圭别担心,婶娘无事,一点都没受罪!”
怕孩子不相信,她边哄边笑,捏着孩子的脸想逗他高兴些。
小圭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她的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哭的稀里哗啦。
“婶娘,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啊?”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好没用啊!”
小小的人抽噎着,穗禾一颗心仿佛被死死地揪住,连喘口气都觉得疼得厉害。
“怎么会没用?小圭你聪明伶俐,婶娘从来都相信你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你才五岁,出了什么事有我们这些大人扛着,千万别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她将小圭抱入怀中,忍着哭腔说道。
小圭虽然还小,可三岁便由陆瑾晏启蒙,又得了何太傅青睐,亲自教导,早已识得许多道理。
他早慧,虽得阖府如珠似玉地照料着,可内里却没养成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又因着知晓自己的母亲心灰意冷出家,内里实则是个敏感要强的性子。
只求自己早早地出人头地,为母亲争一口气,接了母亲出来好生养着。
这样的孩子内里藏了一肚子的想法,素日里行事已是格外有章法,并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失了教养和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