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几日,她带了些皮草与宝石去鸿胪寺少卿府上做客。
曾夫人一眼瞧中那柔软细腻的灰鼠皮,只说要给曾大人做件大氅,冬日里穿正是避寒。
曾家子孙满堂,少爷与小姐着实不少,冬日里人人都需赶制新衣。
穗禾带来的皮草与京中相比,价钱格外划算。
曾夫人痛快地定下了两箱兔皮与四箱狐皮,只说给家中的子孙做人人做件大氅。
因着是李夫人在先前的荷花宴交际时,带着穗禾一道去。
穗禾因此把握时机,说了不少好话捧了捧这位少卿夫人。
因此这回她单独拜访,曾夫人还真亲自见了她,还订下了不少货。
“今日风大,太阳许久不出来,正好将曾府的皮草阴干除味。”
蔡婆子笑吟吟地指挥着伙计们,在空旷的院子里将胡商才带回的皮草晾起。
“这几日晾好,送去曾府时再送些除味的熏香去。”穗禾将皮草一件件查看好,吩咐着伙计仔细做事。
蔡婆子用帕子捂住鼻子,皮草虽然炮制好了,可那味道依旧熏人,更别提一路上捂得有些潮。
这会儿后院里的味道风都吹不走。
“娘子,去前院歇会儿吧。”蔡婆子跟在穗禾身后,见她神情自然还是忍不住催促。
穗禾却是将皮草一件件都查好,确保没有滥竽充数的后,才与蔡婆子回了前院。
她取出账本与算盘,将数目又仔细盘点一遍。
胡商卖给她的狐皮不是最上等的,一箱八十两,大致能做三件大氅。
她与曾夫人磨了嘴皮子,卖与她一百两一箱,兔皮则卖了五十两一箱,也能赚个二十两。
费了多日功夫,从曾家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只能说有点赚头。
不过京里一件不错的狐皮大氅都要五十两银子,曾府买了皮草自己制,能省下不少银子。
曾夫人精打细算,这桩买卖算是做到她心里去了,只说日后要好好照顾穗禾生意。
穗禾笑着奉承,内里却不信她的话。
打了几个照面,她就知道曾夫人是雁过拔毛的主,最是斤斤计较。
说是照顾生意,内里却是恨不得让她白送。
少卿俸禄有限,曾夫人又娘家不显,要养活一大家子,又不失了体面,自然要从明里暗里的节省。
穗禾做这桩生意,看中的不过是曾府的名头。
借着这个名头,好让她多认识些高门大户里的管事,知晓各府的行事,将不同的货推销出去罢了。
就像那格外的嗜酒的人家,每隔几日就要来买走几桶葡萄酒。
也像那小姐格外多的府上,时常买些宝石回去打首饰。
都是分门别类,根据特性做不同的推销罢了。
风一吹,穿堂风由西宝行大门进来,吹得穗禾的发丝乱舞,也吹的菜婆子眼睛进了沙子。
“哎呦喂。”菜婆子眯着眼,难受地挤出眼泪。
可还不等她恢复如常,就瞧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拎着木棍,从不远处赶来。
啪的一声,穗禾摆着算盘的斗柜就震了震。
她放下笔抬眸,就见为首的中年男子横眉倒竖,将一个锦盒拍在斗柜上。
“我家主子从你这买了几颗红宝石,拿去万珍楼打支钗,谁知万珍楼的掌柜一眼就瞧出你这红宝石是假的!”
“你个挨千刀的卖假货,两百两的红宝石居然拿些不入流的石榴石糊弄!”
“你当我们好欺负!”男子一声令下,他身后跟来的小厮举起木棍,就要将西宝行的前院的货物砸烂。
“住手!”
穗禾怒喝一声,离了斗柜站至外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