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晏摸索着金鱼勾唇一笑,那年她有孕之时,记恨他画了她的睡颜。
甚至不惜将画撕碎,用那走马灯里的火烧成灰烬。
他心里气她太过刚强,可那些气第二日终究散了。
他命人买了盏精致华贵的金鱼灯给她,当做赔罪。
只因她与婆子提了一句,说是有孕后,总感觉肚子里像是有金鱼在吐泡泡。
一晃数年,这荷包上金鱼的样式,与他房里那盏陈旧的金鱼灯相差无几。
由始至终,她的有情都深深藏在无情下。
不肯让人轻易发觉!
陆府转瞬就到,陆瑾晏才下了马车,就拧起了眉。
待回了观澜院,脱去外衣后,那包扎好的伤口果然裂开渗出了血。
早在他按住她肩膀时,那处疼痛就深入骨髓。
她伤他至深,不管是身还是心。
陆瑾晏咬牙解开绷带,在伤口处撒上止血的药粉,随后再包扎起来。
何寿端着托盘进来,瞧见他腰上的绑带,一阵心疼。
怎么靠近她,就会受伤呢?
他无声地叹息,悄无声息上前将花窗关上。
夜里风大了些,吹得那处花圃传来阵阵花香。
里头栽种的,是那西域颇负盛名的刺玫花。
花谢了大半,开始结了些小果子。
红彤彤的极为喜人。
可那刺玫花盛开的时候,却是极为扎手。
可花天生如此,怎么忍心责怪?
就像人天性如此,怎么改?
何寿看着花圃,这些刺玫花正是早些时候大爷命人从胡商处买来的。
那时大爷早就起了疑心,猜测大奶奶逃去西域,正想方设法从各个胡商处打听消息。
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刺玫花开了的时节,大奶奶还真回来了。
她瞒着众人,等大爷知晓后,这花也过了花期,所幸还有果子。
何寿有心劝几句,可在陆瑾晏严厉的眼神下,终是闭上嘴退下。
那红木托盘里,摆放着一对透亮的玛瑙酒杯,和一个样式奇特的酒壶。
长颈扁肚,里头装满了紫红的葡萄酒。
何寿掩上门重重地叹了口气,从花窗的缝隙处,他看见陆瑾晏一杯接一杯喝着那西域来的葡萄酒。
无边寂寞散开,竟是连身上有伤都顾及不了了。
那一套,不是从西宝行买来的,还会是哪里?
大爷下令,隔日就要去采买些东西回来,还不肯让大奶奶知道。
还不是为了护着大奶奶?
大爷行事有所顾忌,终究是在意至极。
何寿无可奈何,只能命小厮暗中守着,以防万一。
可没过几日,却见小厮上气不接下气跑回。
“何管事,西宝行出大事了!”
“大奶奶被关进京兆府狱了!”
第137章 送你去京兆府闹
何寿大惊,一把抓住小厮质问:“怎么会进狱里?”
“大奶奶这些时日来一向平安无事,便是有争执也都化解了,究竟是犯下什么事能被抓去?”
小厮抓耳挠腮,只将自己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报了。
这旁何寿听完后,急得立刻派人去皇城门前递消息给陆瑾晏。
这头自己着急地赶去西宝行,试图将这场风波平息下来。
已是步入九月,天也慢慢凉了下来。
一早起来太阳藏在云层里许久不曾出来,穗禾披着披风正在西宝行的仓库里查货。
正值秋日里,野外的牲畜正是一年里最膘肥体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