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何寿唾沫星子直喷到那护卫脸上。

“大奶奶吉人自有天相,这会儿指不定就在哪个庵堂里修养呢!”

“定是你们寻得不仔细,错过了!”

他叉着腰,凶神恶煞地命令几个护卫,过几日再去寻。

可这些护卫都是六个月前离府的,一来一回已有半年,也寻到最南处。

可依旧是寻不到。

所有人明面上不说,背地里都说大奶奶怕是早就遭遇不测了。

可所有人都不敢说,不敢劝阻越发执着的大爷。

何寿心里叹气,大爷已是越陷越深,大奶奶若是真的遭遇不测,大爷还不知会如何疯狂?

马车里,伴随着颠簸,陆瑾晏身子越发不适。

近日来公务繁忙,可每日回府都是亲自考教完小圭的功课,再将他哄睡,才能处理公务。

连着数月,他每日不过歇息两三个时辰。

陆瑾晏扶额假寐,这样也好,有公务在身,总不至于时时刻刻想起她。

可一旦闭眼,她的身影却是不自觉地出现在他眼前。

可一旦睁眼,入眼的一切都有她的影子。

明明他可以下令封了这间屋子,不用硬生生折磨自己。

可他就是开不了口。

她可以毫无留恋地舍弃他,可他不行。

看着一旁端坐着的小圭,陆瑾晏心酸得厉害。

终是让他与自己幼时一样。

早早地没了母亲。

马车停了,陆瑾晏亲自将小圭抱下马车。

何府早有小厮侯在门外,见到小圭眼中欢喜,忙引了他进去。

陆瑾晏站在门外,看着小圭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放心上了马车。

“大爷,回府吗?”

车夫见陆瑾晏久久未说话,终是忍不住问道。

“去北城门。”

车夫虽是诧异不回府,却是麻利地驾着马车往北城门去。

不过一刻钟,北城门巍峨的城墙映入眼帘。

陆瑾晏下了马车,目光如炬地看了许久。

心中怀疑的念头越来越大。

她怕是不在大晋!

他穷尽一切手段,不惜人力,恨不得掘地三尺将她找到。

可她就是没有半点踪影。

她一向聪慧,又十分果决,更有一分狠辣在。

逃去西域,对旁人来说是千难万难,可对她来说,有什么不可能?

可忽地,陆瑾晏却是十分挫败。

西域诸国,他要如何寻?何处寻?

莺桃说得对,他终究是肉体凡胎。

没有仙人术,如何寻到她?

他在北城门外站了许久,脑海中满是对她的念想。

会不会五年前,她也是小心翼翼,东躲西藏地由这里出去,逃向那片蛮夷之地?

可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

陆瑾晏站了许久,久到天色都暗了下来。

夕阳西斜,他忽地回神坐上马车,是时候接小圭回府了。

马车疾驰,到了何府门前还未到下课时辰。

陆瑾晏便下了马车,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

可忽然间,在人潮涌动,接踵而至间。

远处,他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清凌眸子,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