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他心里的不满更加多了,宁愿待在这里看闲书,也不愿在小圭的百日宴上露面!

她可以对他狠心,可不能对小圭狠心!

“你跟我出去!”陆瑾晏拽着穗禾的手,试图将她带走。

穗禾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踉跄。

随即快速抄起桌上的茶壶,扔向他的后背。

“你发什么疯?!”

“你让我去招待那些夫人小姐?你懂不懂礼数?”

“你让我露面,是让我出人头地?你是嫌外头的风言风语还少了!”

茶壶应声倒地,里头的茶水撒了一地,炸起无数碎片。

陆瑾晏后背闷疼,回头看着她恨意分明的眼神,顿时清醒不少。

不过瞬间,他脑海中那些个沾沾自喜的想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不愿做妾,难不成一辈子在府里隐姓埋名,做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人了?”他终是忍不住质问。

穗禾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振振有词道:“我乐意!”

“好,你莫要后悔!”陆瑾晏气得大步转身,径直出了观澜院。

他心中憋闷,为何事到如今,她依旧不愿意有个名分?

有个名分,这样的场合有他在,谁不将她高高捧起?

何必一个人寂寥地待在院子,不敢迈出一步?

就这么憋着满腔怒火,陆瑾晏正准备回外院时,却在穿过回廊时,在那处郁郁葱葱的竹林背后听见几道女声。

交谈间笑声刺耳,言语刻薄。

“我还以为今日能见一见那宠妾呢,没想到人家压根不露面!”

“什么宠妾?就是个没有名分的丫鬟罢了!”

“不过她也是好运,能生下陆大人的长子,想必待新夫人进府,也能抬举成个妾了!”

“也不知新夫人会是哪家的小姐?前头两位真是担不起这福气!”

“福气?你愿意让自家姑娘,嫁一个已有庶长子还克妻的?”一个倨傲的女声哼了一声。

“也就是那丫鬟命贱,压得住罢了!”

“不过幸好那丫鬟有自知之明,若是她来招待咱们,陆府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内院除了婆子和丫鬟们伺候着,并未有主人家在场,这些个夫人小姐早就三三两两地寻人说话。

也就是陆瑾晏身居高位,不然她们都不想来吃一个庶子的百日宴。

“漆家落得那样的下场,可还是好些人不信邪呢!”

“我听夫君说,这些日子以来好多个五六品的小官,想让自家女儿嫁给陆大人呢!”

“啧,我看得寻个命格硬的女子,不然这正经喜酒咱们什么时候能吃上?”

说罢,一众人都笑了起来,只说那妇人张嘴不饶人。

可竹林背后撞见这幕的陆瑾晏,只觉得血气翻涌。

他这才知道他先前的想法有多天真,便是他官阶再高,她依旧得不到认可。

他急于让世人知晓她的身份,却忘了禁锢她最深的也是身份。

妻妾本就天差地别,想让她在妇人中有一席之地,有三五知己,最先就是不让所有人轻视她!

夫妻荣辱与共,只有他在,谁敢小瞧她?

谁敢嗤笑他珍视的人和孩子?

陆瑾晏轻蔑地看了眼竹林,大步朝外院走去。

主人家重回,可百日宴的主角早已被抱走。

宴席用了大半,在场的官员都是人精,这会儿也都起身,纷纷美言几句告辞。

“多谢陆大人款待,也让我们沾了沾喜气。”有圆滑的官员奉承道,“许待令郎周岁,下官又能试一试府上的酒席。”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