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抬眸,讥讽道:“大爷一个男人要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这种事?”
“你力气大些,该出力不是理所应当?”
“等你尽兴?我岂不是才出了月子,就要徐太医给我诊治了!”
“你不嫌丢人,我都觉得臊得慌!”
她自顾自地起身,仔细整理好自己后,就头也不回地回了东厢房。
徒留陆瑾晏被她离去前那一眼,瞪得心里酥酥麻麻,好气好笑。
可她难得没说些推拒他的话,他心里比泡在热水里的身子还要熨帖。
他靠着浴桶边,想起她先前娇艳无比的模样。
做了母亲,她又长开了些。
便是时常素淡着一张脸,也总让他移不开眼。
美人他见得多了,平心而论她并不是让人一见倾心的类型。
也不是那种温柔小意,犹如一汪清泉抚慰人心的类型。
她是烈酒,若是事先不知晓一口饮尽,就像是被一道火焰从里灼烧到外。
可若是细品,才会知晓它的甘醇。
陆瑾晏换好里衣,大步走回房中。
榻上那人背对着她,闭上眼像是熟睡。
可他知道,她还醒着。
他掀开锦被慢慢上它,从背后环抱住她。
双手搂紧她纤细的腰,不舍得放松。
闭上眼那刻,他有些明白,为何对她如此执着?
只因她的气度与众不同。
她身上从来不带着讨好的意味。
无论是做奴婢还是做通房,她心里从不会矮人半截。
永远无人能叫她认输。
他自认对她那颗不服输的心了解得透彻。
罢了,软化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总得一步一步来。
她终归是他的人,他有这个自信。
五月里的天早就热了起来,陆府上下为了百日宴忙碌已有半月之久。
正日一到,朱漆大门洞开,车马轿辇早已排满了整条朱雀大街。
贺喜的官员富商络绎不绝,锦袍玉带,珠光宝气。
庭院深深,处处张灯结彩。
大红的锦缎从廊中垂下,用金箔剪出的“百福”图案随处可见。
宴设于正厅及前庭偌大的花园中,众人推杯换盏,不断恭贺着陆瑾晏喜得麟儿。
一旁的戏台子上,旦角正唱着吉祥的剧目,丝竹鼓锣让这处更加热闹非凡。
待奶娘身穿大红百福衫,头戴虎头帽的小归出来时,这处热闹更是推向极致。
陆瑾晏接过小归,眼中满是爱怜。
可瞥见几个婆子不自然的神情,他脸色变冷了些。
“怎么了?不是让你们伺候在姑娘身旁吗?”
为首的李婆子战战兢兢道:“姑娘不肯出观澜院,只说自个身份不配招待众位夫人小姐。”
“怎么不配?”陆瑾晏不悦地抿紧唇角,看得几个婆子衣裳都汗湿。
“她是小归的母亲,这里是陆府,谁敢对她不敬?!”
带着奶娘,他大步走出外院,朝观澜院而去。
主人家一走,外院的宴席顿时安静了一瞬。
随后就是嘈杂的议论声。
陆府甚少大摆宴席,今日这般高调,实在不难看出这位陆大人,对这长子的看重!
不过生母不详,据传言也不过是个丫鬟。
而陆瑾晏年富力强,待娶了新夫人后,自是少不了嫡子。
届时,这位庶长子可就要黯淡无光了。
观澜院里,待陆瑾晏掀开帘子,就瞧见穗禾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些书。
他草草地扫了一眼,不过是些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