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杏寓意好,模样也好,姑娘不如以此绣个荷包给大爷。”
“既是应景,又是给大爷的心意。”
两人冷了多日,观澜院的婆子私下都说穗禾那日闯了大祸,大爷彻底厌恶了她。
便是有孕,那护身符也不奏效了。
李婆子不想穗禾失宠,如今温声细语的劝,也是希望她能让陆瑾晏回心转意。
她眼神热烈,急盼着穗禾应下。
“大爷一向爱重姑娘,等看见姑娘绣的荷包,心里便是什么气都消了。”
“大奶奶快进府,姑娘别轴了,怎么都要为自个考虑才是!”
若是如今不先成了大爷的妾,等大奶奶笼络住大爷的心,压着大爷不给名分,穗禾可真就没有指望了!
穗禾摊开手,面无表情道:“他先前硬拽着我的手,如今我练字不过片刻,都觉得手腕酸疼。”
“再来我确实不会刺绣,这银杏让我绣来,只怕是辱没了这古树。”
见她就是冥顽不灵,李婆子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只觉得白替她担忧了。
她自个不上心,旁人磨破嘴皮子有何用?
穗禾抬头看向另一侧那些低矮些的槐树,那上面挂满了红绸,风一刮过吹得一树红绸都要飞了起来。
李婆子心里有气,这会儿见她呆呆看着那些红绸,颇有些刻薄地说:
“姑娘不如也给自己求一块,好保佑姑娘的宠爱长盛不衰。”
“好啊。”
穗禾心平气和地应下,惊得李婆子瞪大了眼。
等见她真取下荷包,拿了十两银子给小苔后,李婆子是真的哑口无言。
原以为她真就无所畏惧,没想到实际上还是担忧自个宠爱消失的。
只不过她不亲自去讨好大爷,倒是一门心思求佛祖保佑了。
李婆子无奈地摇摇头,真觉得她舍本逐末了。
不过片刻,小苔就捧着红绸来了。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这红绸也是格外华贵,触手细腻,颜色鲜亮。
不过两寸宽,手臂长的布条,也得花上十两银子才能得来。
穗禾将布条捧在手心,闭眼默念了几句话,就要护卫帮着绑在树上。
护卫接了差事,不过一瞬就爬得很高,将那红绸绑在最空旷的树顶。
张婆子都不免夸了他一句,“绑得高,佛祖一眼就瞧见了!”
穗禾取出银子,要张婆子等那护卫下来后给他。
可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带着微喘的声音。
“能否劳驾这位护卫将我的红绸也系在树上?”
穗禾转身望去,就瞧见了一个穿着湖蓝色花鸟纹衣裙的女子,隔着遥遥人群歉意地看着她。
才说了这么一句,她就蹙眉轻咳了起来。
如今天凉了下来,可与四周的人群一比,她也是穿得颇为厚重。
脸色更是常年不见日头的白,脸颊处带着些病态的薄红。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带着透人的清亮。
“帮这位姑娘系上。”
对这样看着就是病了多时的姑娘,穗禾自是无不应的道理。
见自己的红绸也被系上了,那姑娘明显高兴了起来,眼里满是喜悦的光。
“多谢姑娘。”
被这般水晶似的人物谢了,穗禾心里也是高兴的。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
她已显怀,虽梳着姑娘的发髻,可周围的护卫和婆子这样多,显而易见不是寻常姑娘家该有的模样。
穗禾才蹙眉,那水晶似的柔弱姑娘缓缓来到她身前。
“我闺名敏辞,是青竹巷漆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