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低垂的眼睫掩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欲言又止。

“怎么，不敢承认了？”

白离怒目而?视，声音微微颤抖：“你骗了我这么长时间，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说出?口吗！”

“装什?么剑灵，装什?么一缕生魂，你到底还有?多少个身份是我不知道的？说啊，我今天就站在这里，听?你讲个明?白！”

“对不起?，阿离……”江扬抬眸看着?他，语气?愧疚道：“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其中原因复杂，日后我再慢慢跟你讲好吗？”

“什?么复杂的原因，复杂到你要用两?个身份来骗我？”

“做了师父不够，还要装成别人跟我……那样?。”白离一想到那些事情，就觉得无比恶心，“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是什?么很好玩的玩物吗，你要这样?玩弄我！”

“今天我只想要一个理由，”他努力控制住情绪，“别跟我说以后，以后我也没闲工夫听?你编谎话，到底为什?么要骗我，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阿离……”

白离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别叫我阿离，我有?名字，我也从来没说过我喜欢这个称呼！”

江扬身子微颤，喉头滚动，双眼通红地看着?他。

“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白离死死拽着?他，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实在恶心，尤其是你用现在这张脸看着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只要想到曾经敬爱的师父，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恨不得立马掐死我自己！”

江扬任由他揪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没了生气?的雕塑。

白离眼眶泛红，明?明?狠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可心里却像被无数细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又疼又涩。

直到掌心里传来灼热，眼前的江扬变回了九邀的模样?，他才猛地一把将人推开。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阿离都不会信我。”

九邀踉跄着?站稳脚步，垂落在身旁的手无处安放：“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不配我拥有?的东西，我却贪心地想要得到。”

“作为师父，我不称职，没有?教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作为恋人，我也不合格，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呢？”白离冷笑，“这就是你欺骗我的理由？”

“不是。”九邀咬着?发白的嘴唇，喉间像是堵着?什?么，微微哽咽，“我只是……没有?勇气?，如果我是江扬，我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站在你身边。”

“我也曾无数次地想过，要不要跟你坦白一切，但我怕，怕说出?来连师徒都没得做。”

“那现在有?得做么？”白离仰了仰头，控制着?不让某些懦弱的东西溢出?来。

他可以冲着?江扬无情地发泄，因为当师徒这层关?系破裂时，他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徒，毫无顾忌地离开。

可当眼前的人是九邀的时候，那些藏在心底的怒火，突然全都变成了无力，只能自我压抑。

“你是江扬还是九邀，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欺骗我的不是同一个人吗，”白离无法再说出?那些刺痛人心的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我早该想到你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荒谬的供养关?系，可偏偏同一张脸出?现在我跟前的时候，我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你编造的那些谎话。”

“你说你是江扬无法站在我身边，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师徒关?系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