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辞川瞳孔微缩,正要出手制止,却见怀中女子似有所觉,本能地侧身,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杀意。
她竟是抬起手,似要回击。
那一瞬,她的身体仿佛记得什么,她的筋骨、她的手法,皆不是一名大家闺秀应有的反应,而更像是……死士。
可她尚未动手,便被他一把扣住,死死压下那股突兀的冲动。
温汐棠与那刺客四目相交,那刺客对她使了复杂的手势。
那是荣王府死士特有的暗语,可是她一点都看不清。
因为要传递消息,那死士露出了破绽。
噗嗤一声,刀子从他背后将他捅对穿。
温汐棠迟疑着没反应,那死士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温汐棠,你这个叛徒!”那名刺客怒吼声响彻大街,在他胸膛炸响,“你如此对得起荣王爷吗?你、你怎么敢背叛他!”
语毕,那人吐血扑地,被乱剑穿心,双眼死不瞑目。
那声音像是尖刺般扎入她脑海深处。
“荣王爷”三字,一下撬开了她封尘的记忆。
脑海中画面如溃堤般涌入,她眼前浮现出一座雕梁画栋、重重檐牙的府邸。
朱门漆柱,丹楹刻凤,金兽衔环,垂檐下悬着绶带红灯,在风中微微摇曳。
夜色沉沉,火光闪动,山雨欲来。
她跪在那重重回廊之下,身前立着一人,身影被灯火拉得极长。
他披着墨色狐裘,腰悬玉珮,气场逼人,冷峻如神祇。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却让人几乎不敢抬头直视。
夜风从殿门外灌入,风声卷过廊柱,吹得烛火跳动,她额前发丝凌乱贴脸,呼吸间满是香灰与血气混合的气味。地砖冰冷,膝头发麻,她却不敢动。
那人开口,声音低哑,带着压抑怒意,如千斤巨石从高处碾下,压得人透不过气。
“去,杀了镇南王。”
他语速极慢,每个字都像镌刻进她的骨里。
“这件事,只有妳办得到。”他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仿佛要看穿她每一寸犹疑。
她不愿,她不愿杀。
她肩膀微微抖着,没有应声。
“棠儿,难道你真与他有私?”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漫不经心的轻抚。
她记得了。
记得那句话,记得那道眼神,记得那个在黑夜中轻抚她发的手。
可记忆才刚刚浮现,下一秒便崩溃成乱。
直到最后,她开口,“妾领命。”
为何她自称妾?
“你是谁?”
镇南王是谁?她想知道。她要知道。
温汐棠盯着他,声音颤抖却执拗。眼神锋利,像要刺穿他眼底的风平浪静,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撕出哪怕一丝破绽。
她盯着他,全神贯注,就像是盯上猎物的猎豹,哪怕是露出一丝怯懦,都会被她扑咬撕裂。
很久以前,她看着他,眼中漾满欢喜,她一口一个,“川哥哥。”
可在那之后,是他无用,是他没有本钱一争。
让她与他站在对立面,在那之后,她看着他,专注却致命,那样的眼神让他悲伤,却也让他振作,让他明白,如果他只是地上的蝼蚁,那他注定无法得到她,唯有成为天上掠食的雄鹰,他才能与她同行。
魏辞川看着她,神色沉静,甚至温柔得近乎慈悲。
“我是你夫君,是你的却之,要叫我川哥哥也行,”他伸手轻抚她的侧颊,语气低缓如呢喃,“是你爱的人,棠棠……想不起来也罢,别想了,待会又该头疼了。”他爱怜的抚上她的脸庞,低下头来,额心与她相触,眼底清明,她无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