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到了那堆垃圾。

江勒寅反应极快，但动作带着点僵硬的冷硬，脚尖一转，避开，然后极其快速地抬脚，用鞋尖把那小堆垃圾往杨一漪的簸箕方向重重一拨，动作幅度不大，力道却不小，垃圾被踢得稍微散开了一点。

拨完，他甚至没看杨一漪一眼，随手放下水杯，又径直坐回凳子上，重新戴上耳机，仿佛刚才只是处理掉一个碍眼的障碍物。

杨一漪：“……”

她看着那堆被“粗暴”拨过来还散开了一些的垃圾，沉默了两秒。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重新扫拢，扫进簸箕。

只是在拖地拖到他旁边时，她拿着拖把，非常精准地绕开了他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球鞋周围至少五厘米的范围，动作利落，界限分明。

江勒寅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自己干净的鞋边和旁边那块被刻意到甚至有些夸张地“留白”的地板上，又看了看杨一漪平静的侧脸。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更冷了几分，什么也没说。

拖完地，杨一漪去洗拖把。

回来时，发现自己的书包侧袋里，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一小包独立包装的湿纸巾。

包装是极简的黑色。

林莹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门口等她。

林莹眼尖，小声说：“漪总！刚才你洗拖把的时候，江勒寅好像……动作很快地往你书包里塞了东西！他塞完就走了，脸还是臭的！”

杨一漪抽出那包湿纸巾，指尖能感受到纸巾包装被捏得有点紧的痕迹。

她想起自己刚才拖地时沾了灰的手。

“哦。”

她应了一声，把湿纸巾塞回书包，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可能是……垃圾处理费吧。”

林莹：“……”

这费用支付方式有点奇怪？

第56章 你说为什么？

翌日，江勒寅生日。

李毅洋和吴烁张罗着在KTV包了个中包，叫上了之前七班和一班几个玩得好的同学，美其名曰“给林林庆生，顺便缓解拔尖班高压”。

“你说林林怎么突然过农历生日了？以前不是不过的吗？居然有人喜欢提前变老？”

李毅洋回想起昨晚上突然半夜收到某人的信息，内容简单又直接：“明天我过生。”

“你会不会说话，那是变成熟！”王浩拿着饮料路过，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脑瓜子。

“死耗子你干嘛！？”李毅洋捂着被打的脑袋，作势要打回去。

“欺君犯上你这是！”

“会不会用词？！”

“叫爸爸！”

“不叫！滚犊子的！”

闹了一会儿又回来继续忙活，吴烁这会儿蹲在地上打着气球。

“对了…你没叫杨一漪吧？”李毅洋突然问道。

“他俩这次吵那么凶，谁敢叫啊？我都不敢在他面前提杨这个姓。”吴烁说：“上次我说想吃羊肉，刚说个羊的发音，他都有点应激反应。”

“哎，真是…”李毅洋叹了口气：“不过这都快半个月了吧？到底为啥吵成这样？”

吴烁耸了耸肩。

包间里灯光迷离，音乐震耳。

切蛋糕、唱生日歌的环节还算热闹，江勒寅被众人簇拥着吹了蜡烛，脸上也勉强挤出点笑意，但眼底那份疏离和冷意并未完全散去。

他坐在沙发角落，手里捏着罐冰可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李毅洋鬼哭狼嚎。

气氛正酣时，不知哪个作死的家伙点了一首《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前奏刚响，李毅洋和吴烁的脸色就变了，两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