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

“就很有感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江勒寅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疑虑、不安、强装的镇定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没有任何犹豫，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低下头，吻住了她微凉的唇。

唇齿交缠间，带着青涩的莽撞和不容置疑的占有。

他甚至不轻不重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带着点惩罚意味印记，像盖章宣告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所有权。

这个吻短暂而激烈，分开时，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江勒寅没有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客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最后一点天光勾勒着他们相拥的轮廓。

然而，狂喜的潮水退去，理智回笼。

刚才那三个“前程似锦”的愿望，像冰冷的针，扎在喜悦的泡沫上。

“我…”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没再避开他直白的目光：“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嗯…你说。”江勒寅盯着她，目光细到能捕捉她脸上每一点细微的变化，语气平静，心里却早已有预感。

“我申请了伯克利音乐学院。”

杨一漪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点：“因为…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offer，所以一直……没办法告诉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江勒寅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又颓然松开。

“那我算什么呢？”

他缓缓抬起头，拉开一点距离，红着眼眶，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意思就是，我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和我告白了，但是下一秒就通知我，要开始异国恋了？对吗？”

“杨一漪，你玩我呢？”

他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扎在杨一漪心上。

她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强忍泪意的样子，自己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我也想着，要不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或者慢慢疏远你…” 她哽咽着，泪水慢慢氤氲眼眶。

“你想得美！”话音刚落就被他凶巴巴地打断。

杨一漪牵起一抹淡笑：“但我知道这样你会更生气，也对你不公平。”

她拉开距离，抓住他的手：“以前的我总是害怕冲突，也害怕解决问题，所以经常选择逃避。好像只要装作看不见、没发生，问题就会消失。”

“可是，从遇到你开始，你教会我一个道理

‘未完成的课题会重复出现，直到我们学会用新的方式去面对。’

“感情也是一样。”

她说：“我想……我应该学会正视自己的问题，正视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这是我的课题，不能因为未来的变故，就选择沉默。”

杨一漪的目光清澈而认真，“所以，我希望，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能拥有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勇气和能力。”

“你…愿意跟我一起…完成这个课题吗？”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颤，连呼吸都放得极缓，生怕错过他任何一点反应

怕看到他犹豫，更怕看到他眼底的光熄灭。

江勒寅没立刻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杨一漪的心跳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只是他眼眶里的红越来越浓，像被泡透的樱桃，原本紧绷的下颌线微微发颤，却还是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江勒寅猛地偏过头，看向窗外已经沉下来的夜色，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连带着耳尖都染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