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勒寅没有像别人一样直接安慰她时间久了，弹不好很正常。而是用他的方式，让她心里那点堵得慌的挫败感，被轻轻戳破了个小口，泄了点气。

江勒寅看着她，突然开口：“跟你讲个笑话吧？”

“什么？”

江勒寅往钢琴边凑了两步，“就…跟你讲讲李毅洋这货的糗事。”他语气轻轻：“之前学《论语》，孔子问弟子们的志向那段，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

“当时语文老师提问说‘这体现了孔子什么教育理念’。”江勒寅说：“李毅洋在底下脱口而出‘说明孔子好奇心强’，全班当时就笑疯了。”

杨一漪也忍不住笑出声：“他还真敢说。”

“这算什么。”江勒寅嘴角也带着笑意，“高一历史期末考试，有题问最早掌握冶铁技术的人是谁，有人写‘老铁’，他更绝，写的史铁生。”

“史铁生？”杨一漪笑得更大声：“他是怎么把这俩扯上关系的？”

“谁知道呢，但他当时还挺喜欢文科的。所以当时老周就我那历史老师，知道他爸坚决要给他选理的时候，都差点想给李叔上门送礼顺带磕三个响头了。”

江勒寅看着她笑，自己也觉得乐，“不过说起那次考试，我倒想起件事。老宋当时在地理课上吐槽，说有人答陕西头巾的作用是‘防风固沙’，当时全班笑了半节课。”

杨一漪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腾地泛起红，眼神飘向别处：“咳，那什么……那个‘有人’，就是我。”

江勒寅愣住，随即眼底涌上笑意，却没直接笑出声，只是看着她：“原来是你？我当时还在想，能写出这种答案的，脑回路肯定不一般。”

“本来就有道理啊！”

杨一漪梗着脖子辩解，“陕北那边风沙大，头巾裹严实点，可不就是防风固沙吗？梁淑仪笑我就算了，连老宋都拿这事当例子，太过分了。我当时还觉得答案不合理呢，居然是减少洗头次数。”

“是他们不懂。”江勒寅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附和，“这叫结合实际，学以致用。”

杨一漪被他逗得绷不住，又笑了起来，指尖在琴键上弹出一串轻快的旋律。

夕阳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板上，随着琴声轻轻晃动。

第65章 如果你真的喜欢，可以……养在我家？

两人并肩走在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校园小径上，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松弛。

晚风拂过，带着初夏草木的清新气息。

沉默了一会儿，江勒寅侧头看向身旁安静走着的女孩，夕阳的金光在她发梢跳跃，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很久的问题：“你家…是不是对你要求挺严格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你妈妈？”

杨一漪的脚步微不可查地滞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目光依旧看着前方，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她才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寂静里。

“其实…也不算特别吧，和大多数的小孩一样。”

她微微抿了下唇，像是在斟酌用词，“就是从小就有很明确的作息时间表，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写作业、几点去上兴趣班……都规定好了，很少有空档。”

江勒寅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能想象那种被精确切割的时间。

“看课外书，只能看老师推荐或者‘有用’的。”

杨一漪继续说，声音依旧平淡，但江勒寅似乎捕捉到她语气里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和同学出去玩，必须提前报备去哪里、跟谁、几点回……晚一分钟都不行，电话会立刻打过来。”